个测字先生还想算一算张安世的生辰。 于是,张安世很干脆的又添了一万两的香油钱。 很快……兵部那边的账目也就出来了。 此时,朱棣便看向金忠。 金忠笑吟吟地道:“陛下,臣这几日,确实查过兵部的库房了,这两年……十分奇怪,洪武年间的时候,武库一些硝石、生铁的损耗往往是在十之一二,可到了这主事陈文俊的手里时,损耗就增加到了十之二三,也就是说……这武库之中……许多东西,平白多损耗了一两成……臣忝为兵部尚书,对此竟是失察,实在万死之罪。” 朱棣拧眉道:“负责武库的,乃是这陈文俊吗?” “陈文俊管理的乃是太平库和永济库。出问题的,也是这两个库房……” 朱棣深吸一口气,脸色一变,随即,恶狠狠地看向陈文俊:“到现在,你还要抵赖吗?” 陈文俊已是吓得魂不附体,却是咬紧牙关道:“冤枉……冤枉……定是张安世栽赃陷害。” 可到了这个时候,其实一切的真相……几乎已是水落石出了,此时若是还喊冤,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张安世叹了口气道:“陈主事,到了这一步,若是我,我一定希望自己能死个痛快,而不是抵死不承认。” 黄豆般的冷汗,已从陈文俊的额上渗出来,他身如筛糠,只有咬着牙根,才能使自己的下巴合拢。 朱棣没有暴怒,他深深地看着陈文俊:“你一个人办不成这样的事,还有同党,是吗?” “我……冤枉……”陈文俊反反复复地念叨着。 只是相比于从前理直气壮的喊冤,现在他的气息已微弱了许多,再没有方才的中气十足了。 纪纲站在一旁,脸色已阴沉到了极点。 他冷不丁地道:“就算是盗用武库,也未必就是乱党。” 这倒是实话,说不定只是牟利呢。 纪纲说着,回头看一眼跪在地上,依旧还是双目呆滞的崔一红。 可现在,显然没人关注纪纲说什么。 张安世则在安慰着陈文俊道:“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为你自己的家人想一想啊,你也不希望你的家人临死之前,还要饱受无尽的痛苦吧。锦衣卫指挥使就在这里,他的手段,你难道不知道吗?退一万步,你好歹也领了陛下的俸禄,吃人嘴软,你就招了吧。” 陈文俊恶狠狠地瞪张安世一眼:“住口,你这个小贼。” 张安世:“……” 陈文俊实是恨透了张安世,亏得张安世方才还在为他打算。 陈文俊咬牙切齿地道:“若非是你,老夫何至今日!” 他是何等聪明的人,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已经知道自己是死定了。 于是……竟蹒跚着,站了起来,依旧还是咬牙切齿的样子,死死地盯着张安世,道:“你……你们……这天下……本不姓朱,尔等不过窃国之贼也。” 朱棣心开始沉下去。 对方没有骂他篡位,而是直接说姓朱的窃国……这等于是把太祖高皇帝也骂了。 群臣也已色变,显然也意识到,接下来……可能会有一些自己不该听的话。 有人小心翼翼地看朱棣,此时只是后悔,早知如此,自己不该来啊! 倒是张安世冷冷地道:“窃国?窃了谁的国?” 陈文俊恨恨地看着张安世,他情绪开始激动,整个人犹如发狂的野兽。 张安世吓了一跳,立即向后跳一步,双手挡在自己的心口位置,口里大呼:“保护我……” 朱勇和张軏两个正听得如痴如醉呢,猛地听到张安世这话,都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家大哥。 只有丘松一下子扑了上去,直接将陈文俊扑倒了。 陈文俊打了个趔趄,摔下去,口里破口大骂:“窃国之贼,窃国之贼……郑玉公和王翰公在天有灵……哈哈……哈哈……”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