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慢悠悠地道:“听命行事。” 张安世听到这里,骤然明白了什么。 大内突然没了消息。 太子又在大内。 而赵王节制了羽林卫,还有应天府,这怎么看,都是京城发生了大变故的迹象。 除此之外……在别人看来,在这最关键的时刻,赵王一下子有了可以抗衡太子的资本。 要知道,赵王可是带了一队赵王卫入宫的,又有羽林卫在手,何况暂时又节制了应天府这样的要害衙门。 这不是摆明着……皇子之间,可能内斗吗? 在别人看来,这只是徐皇后在关键时刻,想依靠自己的两个儿子。 可在有心人看来,却是徐皇后糊涂了,这样做,只怕会引发一场围绕皇权的争夺。 那么远在大同的代王朱桂,又会怎么看待呢? 这当然是最好的时机,京城里,有徐闻这个杀手锏,朱老四已经死了,他的两个儿子随时火拼,不足为惧。 若是此时,他以王叔的身份,突然出现在了京城的时候,等这太子和赵王两败俱伤,然后迅速地利用徐闻的力量,收买重要的大臣。 这大位,不就轻而易举的得到了吗? 朱高炽担心地道:“父皇,若是如此,三弟……” 朱棣淡淡道:“事急从权,只略施手段,就可轻取代王,免一场刀兵之祸,这等好事,还有什么犹豫的。太子啊,你是储君,切切记得,不可妇人之仁,朕取天下,杀了多少人,尸山血海之中,才有今日。朕真担心,你们后世子孙们,竟不知这大位是靠什么得来的,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这些话,是说给别人听的,为人君者,只要坚守基本的忠孝即可,万万不要指望,此等道德之物,可以解决问题。” 张安世来了劲头,也跟着劝:“是啊,只要对父母孝顺,对妻弟爱护,臣以为,陛下说的对,只在乎身边的人,叫做小仁,而为了免去数十万人生死的兵祸,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才叫大仁。” 朱高炽点头,便没有再说什么。 朱棣大笑:“张安世类我也。” 于是朱棣起身:“无论如何,朕就在大内,坐视一切,太子和皇孙也留宫中。刘永诚是可信的人,他掌着勇士营,可以稳住大局。至于徐辉祖……有他这个都督在,京城乱不了,张安世,你押徐闻来。” 张安世会意,当下便去提了徐闻。 徐闻见了张安世便冷笑:“如何?” 张安世道:“不如何,跟我走吧。” 徐闻大笑:“朱棣定是已死了,你纵是将我碎尸万段,也已无用。可惜我徐闻天纵之才……” 张安世直接给他一个耳光,随即带着朱勇,提着徐闻至寝殿。 徐闻口里还在叫骂:“等到代王殿下……” 他一进寝殿……却见熟悉的人端坐在那,骤然之间,徐闻打了个冷颤,仿佛见了鬼一般。 朱棣起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样,你还有什么伎俩呢。” 这一次,徐闻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竟好像一下子成了小丑。 自己苦苦经营这么多年,结果竟都成了无用功。 朱棣道:“你的家人还在大同吧,还有代王……你有没有想过,朕没有死,若是朕发兵大同,将这大同团团围住,只需数月,从那朱十三,到你满门,朕都可以屠戮殆尽。你不会认为……朕会心慈手软吧。” 徐闻一下子瘫了下去,他最后一点骄傲,在这一刻,也被击的粉碎。 他疯了似的摇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张安世自后踹他一脚,骂道:“凭你那点小伎俩,蜉蝣撼树,螳臂当车,你这自觉地自己聪明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