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啊,再这样下去,臣只恐各地要起民变。” 朱棣道:“若是免赋……朝廷岂不是更没有办法赈济了吗?” 赵阚道:“可百姓之所以没有余粮,恰是因为赋税沉重。” 朱棣道:“太祖高皇帝的时候,所定下的赋税并不高,虽不及汉高祖时的三十税一,却也不会给百姓带来太大的负担,据朕所知,之所以百姓被税赋压垮,恰恰是因为……有地方官府,勾结本地士绅,以火耗和其他损耗的名义,欺上瞒下的结果。” “可是火耗和损耗是古已有之的事啊!”赵阚语重心长地道。 朱棣皱眉:“古已有之?你说的古,是元朝的时候就有吧。” “正是。” 朱棣皱了皱眉头道:“可元朝因此而亡,大明还延续他这古已有之的成法,卿家莫非是说,我大明也和元朝一样,只有百年国祚?” “这……”赵阚道:“陛下……元朝之亡,在于暴政,是元廷不体恤民力,好大喜功的结果,而非……” 朱棣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口里道:“好了,好了,够了。” 赵阚见朱棣露出不悦之色,心里感慨,却也不得不噤声。 只是心里不禁在想,天子不能从善如流,这国家出现这样的灾祸,也只是迟早的事,所谓天灾人祸,天灾在前,人祸在后啊。 不过这些话,他不敢说,毕竟现在的永乐皇帝,是个狠人,他真敢杀人的。 朱棣露出愁苦之状,心里郁郁不平。 税没收多少,赈济的地方却多,国库不足,还要应对天下的许多事,偏偏人人都教他仁慈、仁慈,可问题在于,仁慈也不能变出粮来。 这治天下,何其难也。 正在此时,有宦官匆匆进来道:“禀陛下……杨公、胡公、夏公求见。” 朱棣的心情正不好着呢,他皱眉道:“朕不是听说他们讨粮去了吗?” 讨粮二字,说的很难听。 堂堂大臣,这不是行乞吗? 当然,最让朱棣不喜的是,这讨的商行高价订购的粮,说来说去,亏的还是朕啊。 虽说这个时候,商行出一点粮来赈济,也无可厚非,可终究还是不舒服。 当初的时候,是说国库归国库,内帑是内帑。 内帑但凡有什么不足,若是想让国库给一点,这户部就嗷嗷叫,好像死了娘一样。 现在好了,出征要动用内帑,军备内帑也出了不少,赈济也需内帑,上上下下,都指着朕呢! 朱棣越想越气,于是绷着脸道:“朕不见,他们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好好去处理手头的公务吧。” 见朱棣不悦之色。 这宦官也不敢多嘴,便乖乖去了。 可过了一会,这宦官又硬着头皮回来了,道:“陛下,他们说……说……有大事要奏,非见不可。” 朱棣怒了,气呼呼地道:“他们还敢不奉诏?反了他们。” 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朱棣开始骂骂咧咧,胡乱问候各种女性,终究……他还是耐着性子道:“叫进来吧。” 片刻之后,朱棣便见夏原吉几乎是蹦跳着进来的。 还真是蹦跶,属于那种踮着脚尖,像蛤蟆一样,一戳一蹦跶似的,人像弹簧,这边脚尖一落地,随即便被弹起。 朱棣挑了挑眉。 夏原吉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照理来说,大臣该鱼贯而入,应该是胡广先入殿,此后是杨荣,再之后夏原吉,而且大臣要行礼如仪…… 入他娘的,现在这种事也要朕教? “臣见过陛下。”夏原吉声音嘶哑疲惫,可同时,中气又十足。 朱棣忍着火气,神色淡淡地颔首道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