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靼人入主中原这么久,中原的习俗,对他们也略有影响,在合法性上,他就远不如自己所篡的可汗。 现在好了,瞌睡送来了枕头,就在他想要急于证明自己才是真正拥有黄金家族血统的时候,这大明畏战,竟是拿着他祖先的宝贝来议和了。 “哈哈……”他面上不无得意,眉飞色舞。 这夜明珠,就好像一个招牌,无时无刻地提醒鞑靼部之中的太师和太傅还有尚书们,他是真正的窝阔台子孙,血管里流着的,乃是成吉思汗的血液。 而夜明珠的再现,也是一种明证。 我大元的太宗皇帝,其中最大的功绩就在于,彻底地定鼎中原,灭金伐宋。 这似乎好像在冥冥之中,昭示着什么,或许他会如同他的祖先一般,循着窝阔台的道路,重新入关。 深吸一口气,鬼力赤又回头,冷冷地看了一眼这王郎中道:“尔带此礼来,是要议和?” “是。” “你回去,告诉朱棣。”鬼力赤道:“尔视朱明,如贼也。一群窜我家业的贼,以为拿我祖先的宝物来交好朕,便可教我罢兵吗?我们丢失的东西,自己会去取,我们失去的,也一定能重新拿回来!” “今日留尔狗命,你速速滚回去。倘若那朱棣,尚且还像个男儿,便与朕一决雌雄,倘若不敢,便暂将他的脑袋,暂时寄放在江南,三五年之后,待朕提兵自取。滚吧!” 王郎中脸都绿了,他心里更怒的乃是张安世。 你看……就说了没办法议和的吧。 不但丢人现眼,遭受如此侮辱,事情却还办不成。 可他此时,也只能道:“胜负未分,可汗之言,未免狂妄。我自会回报陛下,告辞。” 丢下一句狠话,冷汗却是浸湿了他的后襟。 等出了金帐,便与随员连忙离开。 直到出了大宁,总旗才问:“如何?” “如何什么?”王郎中气呼呼地道:“对方蓄谋已久,怎肯议和?现在我们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为人所笑。哎……可惜了那宝贝。” 顿了一下,又道:“自然,宝贝没了,倒也罢了。只是如此议和,实在屈辱,还要被人咒骂一顿。此番……真是脸面丧尽。” 总旗便不解道:“为何不据理力争?” “争个什么,我们是使臣,鞑靼人蛮横不讲理,难道这议和,还有力争的吗?不要再说了,速速回京吧。” 总旗只是负责护送此人,见这王郎中满腹怨气,有时下意识地嘀咕着什么,这总旗便支着耳朵听。 好在王郎中也不是糊涂人,这使团上上下下,他娘的即便是跟着他的苍蝇和跳蚤,都疑似是内千户所的人,所以……他终究没有将张安世三个字骂出口。 只是偶尔阴阳怪气地说上几句罢了。 …… 张安世这些日子都很安分。 他甚至偶尔还去向姚广孝讨教佛法。 姚广孝眼睛一斜,不由道:“听闻侯爷夫人有孕了,听贫僧一句劝,临时抱佛脚,没有用的。你看贫僧……就有自知之明,不娶妻,不纳妾,不生子,何也?” 张安世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大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贫僧就是什么意思。” “你不说什么意思,我如何知道你什么意思?” “别饶了,大家都是聪明人,何须饶舌?” 张安世抿了抿嘴,最后感慨道:“姚师傅,其实我觉得我平日里也是积攒功德的。” 姚广孝微笑道:“这……不好说。” “为何?”张安世奇怪地道。 姚广孝道:“海昏侯被霍光罢黜,而之所以被罢黜,原因霍光已经说了,说是他荒淫无度,即位二十七天内,就干了一千一百二十七件荒唐事。二十七日,这一天就得干五十件荒唐事才成,一天十二个时辰,除去五六个时辰用膳和就寝,也就是说,这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