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郑赐双目便开始不断地上翻,有随时要昏厥的迹象。 张安世觉得自己终究是心软的,好心安慰他道:“可若只是偶尔接触一下,这毒性并不深,至多也只是对健康有一些的影响而已,放心,死不了的。” 说完这番话,郑赐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脸色也开始微微有了几分红润。 可张安世似乎怕被郑赐讹上,立即又开始做出免责声明:“可话又说回来,倘若郑公您有什么好歹,那也肯定是郑公您自己身体不好,可怪不得我的。” 这话又将郑赐一下子推到了深渊。 因为他无法预知,张安世哪一句话是真的,哪一句话是推诿之词。 郑赐虽胆小,可也是聪明人,更是打太极的高手,正因如此,在他耳中,张安世这番话,却好像说,其实这珠子是有毒的,你可能活不长了,但是为了推诿,张安世就咬死了说这绝对没有毒,若是有什么好歹,那是你郑赐的事,和他张安世一丁点的关系也没有。 郑赐:“……” 这郑赐历来惜命,听到这话,哪还顾得上其他?怒吼一声:“张安世,你害我性命……” 说罢,张牙舞爪。 好在众人无语之际,却还是反应过来。 大家的性情,总是折中,在朝堂上斗嘴,大家可能觉得过瘾,可若是突然有人想要暴起伤人,那就不行了。 于是距离郑赐不远的大臣纷纷拦住郑赐,这个道:“郑公,郑公,注意臣仪,这不是还没毒死吗?” “是啊,是啊,有什么好计较的?这事……我看大家都有错,怪安南候没说清楚,可也怪郑公您……非要私自打开盒子,我看啊,大家都有错,就等于大家都没错,算了,算了。” 郑赐只觉得有些眩晕,他好像感觉到自己身子脏了,体内似有什么毒素在涌动。 于是在激动过后,便觉得自己头沉得厉害,似乎自己真的中毒了,于是口里发出:“哎哟,哎哟……”的声音。 整个人,瞬间萎靡了一样,身子开始哆嗦,两腿像是已无法承受自己的身躯,哆嗦起来。 众人见他这个样子,心说这毒真厉害。 可张安世大喝一声:“我看郑公病了,得要开膛破肚,赶紧抢救才行。” 此言一出,郑赐猛然打了个激灵,像如梦初醒,一下子人又精神了一些,拨开了身边要搀扶他的人,乖乖站定,一言不发。 张安世笑了笑,却是旋即看向那陈佳,笑着道:“陈御史说我冒功……这个……是非曲直,自有分说。我张安世受这不白之冤,这事……总要有个说法。要不这样,我再制一个珠子,让陈公来试一试,就让这珠子,教陈公带在身上一个月,陈公若是还能无灾无病,便算我张安世丧尽天良,冒功如何?” 陈佳的脸色是又青又白,眼见郑赐如此,哪里还敢多嘴?努力地憋住火气,立即道:“不是冒功就不是冒功,安南侯为何斤斤计较?” 经历了一场闹剧,君臣们总算冷静了下来。 很快,他们便意识到,这一次,真是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鞑靼大军,顷刻之间,土崩瓦解,靠的竟只是一个珠子? 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却真实的发生了。 这张安世还真是…… 不管众臣是什么心思,但是朱棣此时的心情是好极了,大喜道:“活人无数,活人无数啊……他娘的,这鞑靼汗狼子野心,也有今日,实在是普天同庆。” 顿了顿,朱棣却是很认真地扫视了众臣一眼,接着道:“诸卿都来说一说,来说说。” 杨荣率先站了出来,惊喜地道:“陛下,此番所避免的损失,实在不小,广宁军民百姓得以存活,辽东无数百姓,也得以活命,不只如此,此番最紧要的,还是兀良哈与鞑靼部勾结。如今鬼力赤一死,这所谓的勾结又分崩离析,对我大明,有莫大的好处。” 金忠也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原本阻止皇帝今年亲征,拖延时间,其实心里是有几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