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这上等的纸造出来,便可财源广进了。 可哪里想到,才一个多月,这造纸的作坊,就开始难以为继了。 纸的质量倒是提升了,可是成本增加得更多,价格是原来劣纸的数十倍以上,只是同样的价格,却又无法和那些上等的宣纸竞争,虽是求爷爷告奶奶的四处求人买纸,可售出去的却有限。 如此一来,这供棉的商贾,还有匠人、学徒们却吃不消了,纷纷求告上门,就是两个字……给钱。 可这时候,他们看了看账面,才知道账面上已经没有周转的银子了。 如今被堵在此,邝埜一再道:“诸位放心,我们是讲信用的,无论如何……也一定将欠银奉上。” “那就现在拿来。” 邝埜的脸青一块红一块,羞愧难当,他只觉得,自己的人生没有这样的挫败过。 如今被一群平日里瞧不起的商人和匠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偏偏任凭他说的口干舌燥,也是无济于事。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他此时又想死了。 甚至有一个学徒,直接噗通一下跪倒,嚎哭道:“三位掌柜,你们就开开恩吧,家里真的揭不开锅了……就等着工钱拿回去养家糊口,若是三位掌柜不开工钱,小的……一家老小就都要饿死。” 若只是被人痛骂,倒还罢了,可这学徒一跪,说出这番锥心的话,让三人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文略眼眶一红,也哭了,他没想到自己如此无用。 到现在为止,他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事,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最后竟会这样。 问题出在哪里呢? 在这里做掌柜,已让他觉得丢人,而如今……竟连区区一个掌柜也做得如此失败,便更让他无地自容了。 “你们放心……”张有成咬了咬牙道:“这银子,我们无论如何,也要筹措出来,大不了……我教家人卖田卖地,只是……请诸位无论如何也宽限一些日子,就算筹钱,也需要点时日。” 可那供货的商人还,有匠人和学徒们,哪里敢走?生怕自己一回去,这三人便跑了。什么卖田卖地,都可能只是一纸空谈。 就在吵闹不休的时候,突然有一个胖乎乎的身子进来,这人笑了笑道:“造纸作坊是栖霞商行的下属产业,他这边赔了钱,自然有商行处理,这事我来做主了,待会儿去商行领钱吧。” 众人看去,却是朱金满脸堆笑着进来。 他到了桌边,取了笔墨,草草地写了一份手迹,而后,交给那商贾:“你们拿着我朱某人的手迹,去商行的出纳房,自可领了你们的银子。” 这商贾诧异地看着手令,随即肃然起敬:“可是朱公?” 朱金笑了笑道:“正是。” 商贾立即收了手迹,有些尴尬地道:“实在惭愧……有朱公这句话,即便不写这手迹,鄙人宽限几个月也是可以的。” “不必宽限,现在就去取,领工钱的,也现在去。”朱金道。 商贾和匠人、学徒们,便千恩万谢地走了。 朱金则是瞥了目瞪口呆的三人一眼,也不打话,而是匆匆出去,随即,请了一个人进来。 这人正是张安世,张安世这边得了奏报,便赶了来,看着这三个狼狈的家伙,笑了笑道:“造纸坊,垮了?” 张有成、邝埜还有王文略三人,眼睛只看着自己的鞋尖,不敢直视张安世的眼睛。 张安世先叹了口气,才道:“本来以为你们总还能折腾个一年半载呢,谁晓得……这才一个多月……” 说着,他摇摇头。 造孽啊。 不过张安世依旧气定神闲,接着道:“你们也别羞愧了,现在也不是羞愧的时候。” 张安世寻了椅子,翘着脚坐下,继续打量这三人:“我来问问你们,找到问题了吗?”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