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几年福建和江西布政使司的鼠疫,往往对于鼠疫灾害的统计,根本不是按人来算的。 而是按户,一户得了,全家死绝,无一幸免。 张安世显然也了解这个时代的实际情况,可现在不一样了。 在众人的错愕之下,张安世眼中的光越发的亮,笃定地道:“臣有一种药,可以解决鼠疫。” 朱棣:“……” 杨荣道:“为何不早说?” 他是福建人,现在眼睛都急红了。 你要是早说,福建何至到现在这个地步。 张安世道:“也是现在才找到了方法,哪怕是两个月之前,即便有方法,也无计可施,因为少了一味药。” 杨荣:“……” 听到此处,杨荣也只好禁不住说一句,时也运也了。 朱棣则是急道:“把话说明白。” 张安世道:“陛下,鼠疫的问题,关键在于防治,这病传染起来太厉害,因此极容易导致天下人人心惶惶。所以最重要的是,解决传染的问题。” “臣早就发现了一味药,可能能够将感染之人的数量降到最低,只有将人数降到最低,大家的心也就定了,即便是偶尔有染病的人,也可组织人力进行治疗和帮助,如此……这鼠疫的杀伤力,也就可降低到最低。” 朱棣脸色越发的激动起来,他定定地看着张安世道:“当真有效吗?” 张安世便道:“臣就是担心没有效果,所以特命锦衣卫,往福建建宁府去尝试。陛下,这就是比对的结果,臣将建宁府城划分为三个区域,再将其分为甲乙丙三个坊。” “其中甲坊一千三百二十人,乙坊一千一百五十人,丙坊一千四百人。此三坊,用高墙阻隔起来,甲坊采用了臣的药物,乙坊和丙坊则……只好顺其自然。” 众人认真听着,生怕自己听漏了一个词。 张安世则是惭愧地接着道:“非是臣不想将整个建宁府城都用药,实在是……臣现在的药,也是有限,只能……”张安世叹了口气,有时候,人每天做的都是选择,某种程度而言,甲坊的人是幸运的,可对乙坊和丙坊的百姓而言,却是不公。 朱棣倒没有责怪他,而是道:“结果如何呢?” 慈不掌兵,朱棣当然清楚,相比于拯救千千万万的人,张安世的所谓哀怨,根本不算什么。 这其实也是古人和后世人的道德观,后世之人,稍稍有点伤痛,便好似是锥心之痛一般,恋人分个手都好像天要塌了。 可在这个时代,死人是常态,哪怕是太平盛世,人也如草芥一般,等你还来不及伤痛,便有更大的灾难降临你身上了。 张安世道:“其中乙坊一月之间,染病三百七十二人,死一百六十五人。” 众人没有表情。 张安世却觉得有些窒息,却依旧道:“丙坊要好一些,染病两百一十人,死六十五人。” 朱棣道:“甲坊多少?” 张安世道:“染病三人,死一人。” 此言一出,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染病三人…… 这…… 张安世道:“当然,这不是长期的观察,可能甲坊还有一些染病之人没有察觉出来,不过大抵的判断,应该是不会差的,那就是……甲坊的情况,得到了极大的缓解。而因为许多军民百姓没有染病,所有大家对于鼠疫,也就不再惧怕,这里头还记录了,乙坊和丙坊在这天灾之后,定有人祸,其中绝大多数的问题都是百姓闭门不出,还有就是染病之人,根本无人照管,出现不少人饿死。当地的大夫,也不敢出诊,而且……还有人死之后,尸首也难以料理,这反而加剧了鼠疫的传播。” “可在甲坊之中,情况却是相反,因为染病之人少,大家有了信心,百信们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