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老啦,学不了新的东西,希望将来朕的儿孙们能懂,瞻基现在就在学……” 说到了朱瞻基,朱棣眼里放光。 这个孙儿,越发的令他期待了,寻常的龙子龙孙,若是教他去底下干事,只怕早已是叫苦不迭。 朱棣记的最深的是,当初自己的父皇,太祖高皇帝命自己几个兄弟去凤阳农耕,诸兄弟们都是怨声载道。 可他的这个孙儿不得了,他对此没有什么抱怨,如今这个三等吏,已成了一等吏,据闻已是一个小衙门里的副司吏,相当于是副手了。 众臣听了朱棣的感慨,也只能跟着一起干笑。 回到了文渊阁,胡广便如往常一般,风风火火地去寻了杨荣。 杨荣依旧还在看着张安世的章程,看的正入神呢。 “杨公,杨公,这张安世,怎么又跟藩王们勾兑一起了?”胡广急匆匆地道。 杨荣抬头,声音倒是平静:“可能是……各府县……过于顽固,只区区直隶一地,真正能让他大展拳脚的只是太平府,他担心无所作为,所以联络诸王吧。” “引藩王为外援吗?”胡广托着下巴,他现在也开始尝试着,用一种新的思维来思考问题了。 杨荣却是摇头道:“不会揣测人心就别乱揣测,当真是勾结藩王,可能就是大罪了。张安世胆小如鼠,是干不出这样的事的。老夫的意思是……他这新政,是想要另辟奇径。” “噢。”胡广恍然大悟,转而道:“你早说嘛。新政,新政,这话现在在直隶流行得很,每日都能听到这两个字,可这新政到底是什么,老夫有时还是不明白,这不就是做买卖吗?做买卖,怎么就成新政了。” 他一副甚是不解的样子。 杨荣道:“那是因为你认为做买卖是轻易的事,自然而然,也就觉得简单了。这买卖与我们为官一样,哪里有这样的容易?何尝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呢?能教买卖做好,为国为民都能生利,这可不比你关起门来读几本书要容易。” 胡广大惭道:“我只胡口说说,你却这样大的怨气。” “说罢,你到底有什么事?”杨荣直直地看着胡广道。 胡广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咳嗽一声道:“确实是有一些事,想要讨教一下,我想着你最是狡猾,不,你最是聪明,或许这事你能看透。” 杨荣微笑道:“好啦,你别拐着弯骂我了,说正事吧。” 胡广道:“近一些时日,我许多同乡都修书来询问我关于爪哇的事,说是行的乃是先秦之政,政通人和,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杨荣端坐不动,一眼不眨地看着胡广。 他人都麻了。 却见胡广说的很认同,道:“又闻赵王礼贤下士,对读书人敬若神明,凡有愿往爪哇者,无不以礼相待,还有……” “你到底想说什么?”杨荣木着脸道。 于是胡广道:“简单的说,就是许多同乡,想迁去爪哇,可毕竟背井离乡,又有些担心,思来想去,知晓我在入值中枢,所以来信询问,你说……这事……可靠吗?” 杨荣便深深地看了胡广道:“这爪哇,理应不该是人间乐土吧。” 胡广歪着脑袋道:“可实行仁政,即便偶有瑕疵,应该也不会有什么苛政吧。” 杨荣似笑非笑地道:“这种事,你相信它乃乐土,它便是乐土……” 胡广依旧托着下巴,极认真地道:“其实哪怕是再好的地方,哪里有家乡好呢?不到万不得已,谁肯背井离乡?只是这些书信之中,许多人怨声载道,哎……他们是心冷了,已觉得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家破人亡,毕竟……江西布政使司那儿……此前杀了这么多人,现在人人畏之如虎,谈锦衣卫色变。” 他幽幽地接着道:“可怜我那些同乡,一个个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唯恐有朝一日一觉醒来,锦衣卫的驾贴便到了。” 杨荣抿抿嘴,欲言又止。 胡广则是自顾自地继续道:“这样说来,他们去了爪哇,未必是什么坏事。”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