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世道:“欺君可是大罪。” 吴同吓得魂飞魄散,慌忙道:“是草民……转手挣了两千两银子,所以……所以……” 张安世哈哈笑起来:“想笑就笑,何须害怕,转手挣了两千两银子,我怕也要笑。” 耳室里,气氛竟是活跃了起来。 连朱棣都忍俊不禁。 只有那陈登面如死灰,他听到那铺面那儿传出喜不自胜的声音,也有懊恼之色。 此时他的内心,竟比遭受拷打时,更教他绝望。 就在此时…… 突然…… 这陈登豁然而起。 一见这陈登起身。 几个护卫,下意识的拦在他与朱棣面前。 方才因为外头发生的事,令护卫们有所疏忽,不过一见这钦犯有异,依旧还是训练有素,迅速有了动作。 可万万没有料到。 这陈登起身,并非是奔向朱棣,想要对朱棣不利。 而是疯了一般,突的撞门而出。 护卫们倒没想到,这钦犯不是要对圣驾不利,而是转身想要逃之夭夭。 当即便要飞扑上去。 却听张安世慢悠悠的道:“好啦,他跑不掉的,让他出去透透气也无碍。” 护卫们见状,面面相觑。 朱棣端坐,此时脸色也微微沉重。 却见那陈登,一下子跑出了耳房,却是大呼一声:“诸公,诸公……你们上当了,你们上当了。” 他歇斯底里的嘶哑呼喊。 本是热闹的铺面里头,本是人声鼎沸,却在此时,一切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看向这个不速之客。 陈登大声疾呼道:“你们都上当了,这都是计谋,那马愉……实乃大奸大恶之人,此子,早已投靠了朝廷,其本意,就是吸纳你们的银子,使你们……丧失心智……诸公……切切不可中了他们的奸计,他们夺了你们的田地,教你们不得不背井离乡于此,难道他们能有什么好心吗?” 所有人沉默,一个个呆滞的看着陈登。 耳室里,朱棣已是勃然大怒,额上青筋曝出。 几个禁卫,早已如狼似虎的等候着命令。 只有张安世低声道:“陛下,不如先看一看。” 朱棣深吸一口气,这才强压下火气。 朱棣最恨的是两种人,一种是挡了他的财路,另一种是图谋不轨的。 而这陈登,却是两样全部都占了。 陈登的声音,却又响起:“诸公啊……切莫被那马愉所蒙蔽……迷途知返,回头是……” 他说到此,本还想苦口婆心。 可在此时,却已有人色变。 却是方才那些已买了股票之人,其中一个,也是纶巾儒衫,一看就是文雅读书人的模样。 可在这一刻,这读书人面色却是一冷,竟是直接快步上前,一把就揪住了沉的陈登,怒不可遏的扬手又扯住陈登的幞头,大骂道:“哪里来的疯子,敢在此撒野。” 许多人开始露出了狐疑之色,一副望而却步的样子。 却也有许多人,如这纶巾儒衫之人一般,面带怒色,他们大多是幸运儿,买到了股票的,当即也大骂:“你买不到股,却在此胡说,是何居心。” “不要放过这贼!” “此人危言耸听,必有所图谋,我等信不过马公,莫非要信你?” 还有人怒极,竟是扬起拳头要打。 这些人一个个义愤填膺,个个咬牙切齿的样子。 陈登被人揪着,本是浑身伤痕累累,此时牵扯到了伤势,疼的龇牙咧嘴,此时他双目湿润,却不由的带着哭腔,有几分绝望的道:“切切不要上当……不要上当啊,此乃陛下……还有那张安世的奸计,是马愉与陛下和张安世合谋……对……就是他们,这栖霞商行,便占了船行三成的股,诸公若不信,尽可以去查。鄙人若有虚言,天厌之!” 此言一出,这一下子,商铺中便鸦雀无声起来。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陈登。 眼前这人,竟是将宫闱中的事也牵扯了进来。 还有那张安世…… 连那揪住了陈登的人,也不禁松了手。 陈登这时才长长的松了口气,继续道:“不要再中他们的奸计了,难道……我等被他们坑害的还不够吗?请诸公好想一想……三思,定要三思……” …… 耳室里。 朱棣的脸上,杀气渐浓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