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颇有几分前程。谁曾想,被一些金银便可收买。 可亦失哈又何尝不知道,这宫中多少的宦官,被家人狠心净身送进宫里来,想要博取一场富贵。他们在宫内,拿着微薄的俸禄,成日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可即便被家人狠心抛弃,却依旧心甘情愿……为宫外的家人考虑,想尽办法,维护宫外家人的周全,甚至挤出来的一些月俸,也都尽力攒下,想方设法送出宫去。 他们越是被家人狠心的舍弃,越是成为那个牺牲品,入了宫,就越发的没有依靠,反而更加希望从家人那儿获得稍稍的慰藉。 可实际上……他们唯一能够给家人提供的价值,不过是拿出金银来周济,亦或者……等那扬眉吐气的一日,熬成太监,最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可怜又可恨! 此时的张安世,正冷冷地看着徐真人道:“到了现在,还可怎么说?” 徐真人铁青着脸,显然还不打算就此承认。 他尽力从容地道:“一家之言,不足为信……” 张安世笑了:“一个宦官,承认自己大逆之罪,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到了你口里,反而成了一家之言!莫非……是他想不开,拿自己一家人项上人头,就为了栽赃构陷于你?” 其实这个时候,任何的辩解,已是苍白无力。 徐真人却好像一个落水之人,任何的救命稻草,也不肯抛下,于是道:“许是如此呢?” 张安世冷笑道:“看来你没有这叫陈杰的聪明,陈杰尚且知道,死到临头的时候,给自己一个痛快。而你到现在,竟还以为,可以蒙混过关。既然能查到陈杰,那么……你难道会相信,锦衣卫不能顺藤摸瓜,将那些曾经联络过陈杰之人,也一网打尽?” “还有你平日接触的人,一个个只要审查下来,你以为……没有其他的罪证?你真以为,你可以效仿历朝历代的那些方士一样,欺君罔上之后,还可以全身而退,可你显是忘了,历朝历代,不曾有厂卫,今日却是有了!” 亦失哈:“……” 亦失哈不知该不该哭一下,表示张安世这个时候都没有忘记厂卫二字。 徐真人面色犹豫,实际上,到了这个地步,他已支撑不下去了。 张安世又道:“还有你这丹药……其实真要检验,也很容易,只是需要耗费一些时日而已,我之所以不从你的丹药上头入手,并非是因为你无懈可击,只是图一个省事罢了,你现在真的确定……还要死鸭子嘴硬?” 张安世的声音不高不低,可这一句反问,终究让这徐真人,彻底的破防了。 他脸色灰败,终于一字一句地道:“不错……贫道……贫道……” 他似鼓足了勇气,可接下来的话,对他而言,实在是艰难无比,最终他还是乖乖地道:“贫道……不过是……为了求取一份荣华富贵而已。” 此言一出。 太子朱高炽长长松了口气。 伊王亦是如释重负。 朱棣脸色则是越发的铁青。 此时面色可谓是难堪到了极点。 “狗贼!”朱棣觉得自己被人当成了傻子一般,于是怒道:“安敢如此。” 徐真人已无力拜下,身子摇摇欲坠:“贫道……贫道……本是方外之人,实是……有人……有人……” “有人什么?”张安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徐真人道:“实是有人……寻到贫道,对贫道言之,说是一场大富贵就在眼前。贫道原本所在的道观,年久失修,眼看山门已是摇摇欲坠,听闻有振兴山门的机会,因而……因而……便允诺……这才献药,而后入宫……” 徐真人说罢,便磕头道:“小道自知必死,已是无话可说……” 朱棣怒不可遏地喝道:“拿下!” 说吧,外头便有人快步进来,二话不说便将徐真人按住,连带着那陈杰,被一并拖拽了出去。 朱棣勃然大怒之色,气腾腾地道:“岂有此理,真是该死,真是该死!入他娘,世道变了,现如今……满天下都是招摇撞骗之人。” 朱高炽见父皇震怒,还气得不轻的样子,一时不敢做声。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