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杜卿恒将目光落在供赵临鸢备选的三位皇子名讳上,细细与公主分析道:“太子褚萧,东宫之主,虽为庶出,但因着与岳皇后侄女姬遥郡主的一番姻亲而深受皇族庇护,其手握相朝陛下钦赐尚方剑,上可诛皇族,下可灭朝臣,权倾朝野,无人不敬。 “翊王褚离歌,乃独揽圣心的宣贵妃膝下独子,霁月光风外表下却是一颗豺狼心,听闻其手握朝臣秘辛,可揭掌万家生死,势力不可小觑,甚者可与太子抗衡。 “至于三殿下褚瑟……呵,一个无人问津的皇子,不足为道。” 赵临鸢将手肘抵在桌案上,双手捧着自己的脸,专注看着杜卿恒,却对他说的话恍若未闻,对那些分析也不在意,只问了一句:“此三人中,谁为储君?” 杜卿恒一怔。 恍惚中,他似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日,尚未及笄的赵临鸢跟在他身后扯着他衣袖,笑意盈盈地对他说:“卿恒哥哥,我长大了想当皇后!” 那时的杜卿恒还笑她道:“世人常说,皇后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因她统领后宫,母仪天下。我竟不知,鸢鸢在王宫中享尽了荣华,却也会有这般想法?” 赵临鸢不以为意,只缓缓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 杜卿恒便只当她说的都是玩笑话,直到有一日,赵临鸢总在他耳边诵读一些他听不懂的书文,他才知她对此事确实有几分认真。 “夫天下之一统者,百姓之安泰也;朝代之更迭者,民心之轮转也;而布衣之欢苦,君王者可知几何?” 初初时,杜卿恒听不懂句中深意,只因赵临鸢常常念起,他便将这句诗文记得清明。 白驹过隙如走马,红尘十载似灯花。许多年月过去,赵临鸢那时常在他耳边响起的清越婉婉的诵书声,早已似涓涓流水入其心。 待他听懂诗中之意时,那个常在他耳边诵书的少女,已长成了荷花羞玉颜,低眉敛目间,尽是一国长公主的风姿和气韵。 直到今日,杜卿恒再次听见她说“我要当皇后”,他才知道,他的鸢鸢早已不仅仅是将这句书文挂在嘴上,而是欲执于手中,践于脚下。 天下虽是天下人的天下,但从来都掌握在一人手中。也唯有那一人,可定天下之命势,可予天下之福泽。 赵临鸢想成为那一人身后的女人,可在天子身后间接决断这天下命势的女人。 “布衣之欢苦,君王者可知几何……” 此刻,在灵犀宫中,杜卿恒长身立于案前,口中再念起这句书文时,心中想到的是他与赵临鸢在这王宫中一起走过的这些年,想到她曾被王族所负,却仍心系庙堂的半生。 在他的思绪飘得很远时,赵临鸢的唇角扬起一丝端庄的弧度,一如幼时那般清似皓月。 她说:“要做皇后,先做储妃,本公主自然是要当太子妃的。” 殿外烟火的光芒透过窗扉照进来,映在赵临鸢的纤纤玉指上,最终她的指尖缓缓垂下,落在了信笺之上,属于褚萧的名讳处。 * 昭云国公主选定了和亲对象为太子,此消息很快便被送往相朝。 相朝东宫那处,为首之人眉目焦灼,思量一番后,捎了一封书信,秘密送去昭云国。 数日之后的昭云国王宫,一如往昔那般雕梁画栋,气贯长虹。 灵犀殿内,昏黄烛火映着杜卿恒愁眉锁眼的侧脸,他将手中信笺递到烛台前,看着信纸一点一点被烛火吞并,脑中思绪复杂。 信上是相朝太子褚萧的秘密指示: “杜将军莫不是在昭云国公主的身边待久了,便忘了自己本该效忠于何人帐下?和亲一事非同小可,关乎家国大势、可定命运前程,故太子妃之位,孤岂可拱手赠予他国公主?须知我朝当朝皇后膝下无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