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山有月:那便尝尝生不如死吧。 这一日,皇城中阴雨沉沉,灰色的天压下,更带来一阵诡异的雷轰声。 承欢宫的偏殿被雨势席卷,萧索肃杀,零落一片。 湿了的地板上贴着一双膝头,肖佐手里拿着长鞭,冷眼看向跪在雨中的那一人,单薄的囚衫裹着他削瘦的身躯,冷风吹来,骨形尽显。 在他身前不远处,两个衣着褴褛的男子被粗粗的麻绳牢牢捆在古树前,树干还是湿的,似乎刚被泼过不少的水。 他们的腰被绳索捆绑,几乎被勒出了筋骨,脖子上套着铁链,身上尽是鞭伤,单薄的衣裳也被鲜血喂饱,染红一片。 被困的一共是三个人,其中二人被捆着受刑,另一人则被绑着逼跪,但他们看向肖佐的眼神都充斥着极致的愤怒和不甘,任凭伤痕遍体,也没有一丝妥协的意味。 褚瑟刚下了朝回宫,还在回想着将才在大明殿上他所呈禀之言,南洋刺杀案暂无进展,昭明帝命其继续查探,他应了“是”,躬身退下时,嘴角微不可察地一动。 现下,他前脚刚踏进承欢宫的偏殿,肖佐便咧着嘴奔来,弯腰领着褚瑟走到跪着的那一人面前。 那人的手被捆着束在腰后,身上已有几道鞭伤,被雨水冲刷后,浓烈的血也只成了淡淡的红,却仍在不断渗出新鲜的血迹,一点点吞噬衣衫,可他看向肖佐的目光始终带着不屑与不屈。 “三殿下,这便是在南阳伤了我军无数的罪将,全凭殿下勇猛,才将人擒来。依着您的吩咐,小臣已断了他们几日吃喝,现下就等您来审问了。” 褚瑟的一双眼快速扫过这三人,最终将目光落在被迫跪着的那人身上,笑着驳斥肖佐将才的话,“战场之上,只要披了战甲便是为了身后的家国拼杀,从来只有立场不同,何来你口中的‘罪将’一说?” 肖佐当即弯腰颔首:“是是是,小臣失言,殿下恕罪……” 褚瑟蹲下身,一只手捏住那人的下巴,迫他抬头与自己四目相对,“但杀了我军无数,也是不可辩驳之实。你说是吗,郭将军?” 此人正是郭笑,赵云帐下镖旗将军,在奉了赵云之命率军折返救赵临鸢下之后,在回程半途中被褚瑟截杀,他们的大军虽然将褚瑟重创,但还是被他擒了几人回来,其中便包括郭笑。 现下,郭笑被褚瑟隔着皮肉看似不痛不痒的一捏,他口中的几颗牙已碎裂。 他的脸一侧,吐出了一口血后道:“我昭云国或有败军,但绝无降军,落在你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褚瑟偏了偏头,似疑惑地问道:“可本王怎么记得,我相朝出兵打的只是殆夷国,何时成了你昭云国?” 郭笑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情急说漏了嘴,但同时也悟到对方将自己抓来的动机,远不是俘虏敌军这么简单。 他看着褚瑟道:“萧王殿下暗中介入此次战事,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分明还是冲着我昭云国来的啊。” “是又如何?”褚瑟说话时依旧云淡风轻,他缓缓松了手,放开郭笑,“否则你以为,区区一个殆夷国,也值得本王将诸位将军给‘请’到这里来吗?” 郭笑咳了一声,又吐出一口血块后道:“你想做什么,直说吧。” 褚瑟站了起来,身形在几人之间游走,“诚如郭将军将才所言,与我相朝将士交兵者乃是昭云国,而非明面上的殆夷国,那么你的主子赵云背后做了什么事,你身为他的镖旗将军,想必不会不清楚吧?” 郭笑冷哼一声,“在下不知萧王殿下所指何事。” “那本王便提点提点你。” 褚瑟的步子停了下来,看着他道:“三个月前,殆夷国突然对我相朝发兵,给出的缘由何其荒唐,但我朝并不在意,他们要战,我军便迎,可到了战场上却知,殆夷国发兵用的竟是昭云国的兵力。郭将军,本王知道,殆夷国公主乃是赵云的发妻,两国在兵权与兵力上有些交集,旁人也说不得什么。可是后来在南阳的战场上发生了这么多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