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他缓缓看向身旁的赵临鸢,却只见轻薄的红纱掩盖住了她的面色,让人看不清她面上的神情。 红帘下的赵临鸢完全不为所动,反而是不动声色地将目光往褚离歌那处瞥了瞥,观察他面上不为外人所察觉的细微变化,不知扶欢不顾自己的安危冲出来护着杜卿恒,他该是什么反应? 这时候,褚萧又站了出来,俯眼看着扶欢道:“你是什么身份?区区一个女婢,有何立场为昭云国的使臣证明清白?” 他的目光又恭敬地向高座上抬去,“父皇,杜卿恒包藏祸心,罪证确凿,儿臣特请代父皇处置此人!” 昭明帝点头欲准,却在这时,横插入一道格格不入的声音。 “慢着!” 竟是褚瑟站了出来:“父皇,既然依照太子所言,杜卿恒行刺的动机乃是爱慕公主,而他刺杀的人乃是儿臣,那这便是儿臣与公主之间的私事,还请父皇将此人交给儿臣处置。” 听完这话,褚萧眯起眼,向他投来一双狐疑的目光。 赵临鸢心下一颤。 昭明帝望了望褚瑟,又望向了赵临鸢:“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隔着红色的帘纱,赵临鸢的眼不动声色地扫过场上众人,却见褚萧冲她缓缓摇头,做出示意她拒绝的眼神,而褚离歌默在一旁,目光始终落在跪着的扶欢身上…… 在她心中暗下决心,要按大婚前夜与褚萧的约定,设法将杜卿恒交到他的手中时,她盘在身前的手,突然被捏住。 赵临鸢抬眼,看到褚瑟已行至她的身前,一双手看似轻柔地握住她的手背,却在不动声色间,给她带去极致的压迫感。 赵临鸢的手在褚瑟的掌心中颤抖,她的眸子对上他一双意味深长的眼,内心早已揪作一团,面上却还是挂着端庄的笑。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赵临鸢最终还是向昭明帝行了个礼道:“启禀父皇,此事临鸢无解,全凭萧王殿下决断。” 褚萧:“……?!” 随后,属于褚瑟的兵马倾巢而出,逼退了褚萧所率的飞羽军之后,将杜卿恒给押了下去。 第40章 40.问春风:我是最该做储君的人。 傍晚,婚宴宾客皆散去,褚瑟独自回到新房中,对上了赵临鸢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他便也来了气。 赵临鸢的面色更冷了,“明人不说暗话,三殿下今日从太子的手中将杜卿恒要来,究竟作何打算?” 褚瑟凉凉一笑:“好一个明人不说暗话,那么赵临鸢你不妨告诉本王,今日在婚殿之上,你与褚萧二人合谋上演了这么一出精彩的戏码,又置本王于何地?” 赵临鸢一怔,眼神闪了闪,别过目,“我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 “不知?”褚瑟举起案上被放置许久的白玉杯,放在鼻下嗅了嗅,在赵临鸢闪烁的目光下,将其一饮而尽。 赵临鸢不说话。 褚瑟审视着她,“你不是说茶中有毒吗?若当真有毒,你将才为何不拦着我?” 赵临鸢无话可说。 褚瑟的面色更凉了,“所谓茶中毒,不过就是个笑话,你与褚萧二人联手,将所有人都视作傻子一般玩弄吗?可惜了,别人是傻子,本王可不是!” 赵临鸢再不伪装,直视他道:“不错,杜卿恒为殿下递来的不过是寻常茶水,是我与太子暗中勾结欲陷害杜卿恒,不想却被殿下识破,如今便没什么好瞒的了。” 她起身,走近对方道:“褚瑟,我要你把杜卿恒交给我。” “交给你?”褚瑟笑了笑,声似讽刺,“赵临鸢,你若早点对本王说出这句话,何来今日这般进退两难的下场?我知你欲借今日之事,在所有人面前证实褚萧与杜卿恒敌对的关系,以将他彻底从东宫那处摘除出去,亦知你与褚萧已达成协议,待事成之际,明面上将杜卿恒斩杀,实则暗中将其放回昭云国,以保他此生无虞的心思。你要保杜卿恒,本王不怪你,但你为何非要与褚萧合作,难道褚萧能做到的事,本王做不到吗?” 赵临鸢听着褚瑟的声声质问,脑中漫过复杂思绪,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声嘶力竭的模样,她忽然有些看不懂他的愤怒。 “杜卿恒是褚萧的人,我怎么敢奢望殿下会放过他,从前是我不知殿下对杜卿恒存有保全的心思,是我错想了殿下,可如今我既与褚萧做了此事,殿下又当如何?” 褚瑟无奈叹一声:“你做便是做了,本王又能如何?” 少顷,他的眸子又倏地眯起:“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褚离歌的罪证如此轻易便交到褚萧的手中!” 赵临鸢一怔。 原来这才是褚瑟真正介怀之事,可今日这一切他是如何得知的?她将才只回应了褚瑟对自己的质问,可现下细细想来,她才发觉,真正该被问的人是褚瑟才对。 赵临鸢看着他,“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