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似乎和以往有了些不同。 比如,宫墙多了些枯柳、地上多了些落叶,庭院多折了些花草,窗台少了些虫鸣……其实一切的变化,终究只是因为,少了一个人罢了。 这个人所做的事,看起来似乎任何一个宫人都可以替代,但是赵临鸢知道,这个在所有人看来不起眼的女子,这些年其实当真默默地为承欢宫做了许多的事。 那些事和寻常宫人能做的一样,却也不一样,只是一些改变不了什么大局势的事,但每一个细枝末节,都是她对褚瑟的心意。 赵临鸢叹了叹,也笑了笑,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她沉思着,又往殿中走,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将她给留了下来。 “王王王……王妃……!” 赵临鸢回身一看,那人一边叫着,一边朝她这处奔来,不是别人,又是肖佐。 赵临鸢撩拨了一下自己的发丝,感慨此人真是阴魂不散,可即便心中如此想他,她的身子却还是乖乖等在了原地,等着那个阴魂不散的人追上她来。 每每肖佐在承欢宫拦起了她,似乎都没有什么好事,想到这一处,赵临鸢忽然有了些兴致:不知褚瑟和这荒唐的小臣又在琢磨什么勾当了。 “王……王妃。” 肖佐叫唤声不停,直到来到了她的裙摆下,还在大口喘着气。 赵临鸢笑着打量他,“半日不见,肖大人便结巴了?” 调侃了对方一句后,她又笑意盈盈地继续走,忽然察觉不对,又回过身来,审视着他:“肖大人今夜不在南霄宫当值,跑来我承欢宫作何,可是萧王殿下又有什么紧要的事?” “小……小臣……”肖佐嘴巴抖了半天,却不敢再吐出一个字来,索性一下跪倒在地:“小臣罪该万死,还请王妃恕罪!” 赵临鸢无语:“ 你这都罪该万死多少次了,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不如你告诉我,这次又打算如何死?” “小臣……” “别废话了,出了什么事,站起来说!” 肖佐却依旧跪着,不敢站起来,他正想说什么,却在这时忽然有奏乐声遥遥自内殿传来,余音绕梁,让人欲罢不能。 赵临鸢的眸子弯了弯,脑中迅速反应出可能的情况,想到之后,便立刻又看向了肖佐,面上一副兴师问罪之态,指桑骂槐地说道:“三殿下可真是好兴致呐!” 心中:你可真是罪该万死,又给他出了什么馊主意?! “王……王王王妃,不关殿下的事!”肖佐的身子再一次俯下,头低得不能再低了,几乎与大地融为一体。 “不关他的事?这么说便关你的事了?果然又是你给殿下出馊主意了?” “王妃息怒啊!”肖佐就差哭天喊地了,“这次真真是不关小臣的事……是是是,是扶欢姑娘,她她她……其实也不关她的事,这么说好像还是关殿下的事……” “……”赵临鸢的脸更黑了,“我倒要好好瞧瞧,咱们这位三天不害人便闲不住的萧王殿下,葫芦里又卖了什么药。” 说完这话,她华服一扬,便消失在了肖佐的视线中。 * 赵临鸢一个人走进正殿,沿途看见两名一直侍奉于褚瑟身侧的宫娥,依稀记起此二人唤作云初与云末,在褚瑟进入承欢宫之后,便受了扶欢的调教,照顾萧王的饮食起居。 眼下,这二人正端着糕点行来,似瞧见了什么难得一见的事由般,一边走着一边碎碎念。 云初面上酸甜苦辣咸都摆了一道,最终还是酸溜溜地以手肘抵了抵同伴的腰道:“唉你说,这扶欢姑娘不日前便离开了承欢宫去往南霄宫,为何今日又被殿下给请了回来?” 云末的语调颇有几分冷嘲热讽的意味,“这你可不知道吧?今日是扶欢姑娘二十生辰,萧王殿下设宴为她庆生,这说法可新鲜了,殿下过去何曾设宴为谁庆生啊?这扶欢前脚刚踏入南霄宫,便听闻翊王殿下设宴以待,没想到这还没过几日,便又被萧王殿下给请了回来……这皇宫中可有哪位女子能被两位殿下这么捧在手心里惦记着?” 正说得起劲时,不知生了什么新鲜的小心思,云末又凑近了同伴的耳根道:“谁能想到啊,咱们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