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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啊,你是特意来看我笑话的?”

    褚瑟隔着铁栅栏望着他,“不,我只是来看你的。”

    褚离歌冷笑一声,别过目,不屑再看他。

    褚瑟垂下头,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宣妃娘娘临去前,特地嘱托让我好生照拂你,可如今看着你这个样子,我当真不知何为照拂,是让你有尊严地伏法死去,还是要罔顾律法留你一条性命。”

    “母妃才不会开口向你求这些无用之事。”褚离歌看着狱中那仅有的一格窗,又透过那小小的空间看向外面的阳光,“我如今这个境地,如何生、如何死,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我已经是失败的人了。”

    褚瑟皱了皱眉,“你以为宣妃娘娘是这般想你的?”

    “难道不是吗?”褚离歌收回目光,又看向褚瑟,“三弟啊,你是不是觉得我从来便活得比你肆意快活?”

    褚瑟目光一怔。

    褚离歌叹笑道:“你可知,我年少时便爱着扶欢,我那时答应了她,也答应了我自己,此生定要娶她为妻,可生生拆散了我们的,便是口口声声说着爱我的母妃……她将扶欢视作棋子,让她去做了很多再无回头路的事,我眼睁睁看着她将扶欢推入深渊,眼睁睁看着她亲手斩断我与扶欢之间的任何可能,只因她以为男儿不该为情爱所困,只因她认定了扶欢于我而言便是祸害,只因她为我选中了张晚河为妻……”

    说到此处,褚离歌只能苦闷地摇了摇头,似在自嘲,“三弟啊,有时候我当真羡慕你和赵临鸢,至少你们两情相悦,至少你能得到昭妃的成全……”

    褚瑟若有所思,问了一句:“你怨她?”

    褚离歌摇了摇头,“不怨,我知母妃是为了我好。她从小受了太多贫瘠的苦,知道人若活在皇城的底端便卑贱如蝼蚁,只有爬到高处,才有被人仰望的尊严。她对我虽严苛,虽狠厉,但终究也是为了不让我受她曾经受过的苦,也盼着我能享到她以为的福。这些年,我做的事,是为了我,更是为了她……只可惜,成与败,如今她都看不到了。也幸在她看不到了,这最后的结果,竟还当真是败……是我丢她的颜面了。”

    褚瑟看着他泪湿的面容,心口竟似被扎了一下。

    他想着,其实褚离歌和自己、和褚萧一样,从很小的时候便已走上了争储的路,但似乎又有哪里不一样,至少他和褚萧是为了自己的初心在争、在走,可褚离歌却是被自己的母妃推着走,似甘愿,却不情愿。

    他忽然又想起了过往那个面上跋扈张狂、行动阴鸷狠厉,却偶尔也爱风花雪月的翊王,若褚离歌从一开始没有被姚泠宣牵着走,他的人生又该如何,他会是怎么样的人,与自己究竟是敌是友……

    褚瑟想着这些漫无边际的可能之事,不自觉间竟叹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褚离歌抬眼看着他,并不理会他的笑,“褚瑟,走到今日,哪怕你杀了我,我也不愿求你,可这一刻,我竟盼着你能对我有一分的怜悯。”

    褚瑟垂下眼看他,“你想做什么?说吧,不必求我,我也会成全你。”

    褚离歌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我想,见我母妃最后一面。”

    *

    宣贵妃去时认下了劫狱一事,彼时是戴罪之身,但因着东宫立储,朝局既定,褚式皇族大开恩德,太子褚瑟代病中的昭明帝拟旨,允贵妃娘娘葬入皇陵。

    这一日,小雨淅沥,到了辰时也未见停歇,一座座宫墙被雨水所洗,应季而开的花藏在其中,似千重浪蕊随风卷起,衬着殿宇之间的缟素,落入眸中的是花雨迷离的一片。

    姚泠宣的棺木被抬着,一行人慢慢地行在安静的宫道上,吊唁之人皆撑着素伞,垂眼不语,雨水如珠帘般悬在他们举着的伞沿下,天地之间仅有那踏着水泽渐渐走远的脚步声。

    高处,其中一座殿宇的月台上,褚离歌的手放在白玉栏杆上,安静地站在那儿,遥遥望着属于姚泠宣的棺木在雨中徐徐向前,水泽漫在棺木上,一层层又滑落入地,似吞了无尽的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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