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身处宫中,一针一线都不能轻易外借,以免被旁人利用,更何况是衣裳这样的东西。但来的人是四福,他若不是发了疯失了分寸,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要借衣裳的是长公主。 四福再机灵也聪明不过灵颂,只能讨饶,但容见的吩咐他也不能随意说出去,只好同意带着她来了寝宫。 容见叹了口气,将打算说给了灵颂听。 出乎意料的是,灵颂没有阻止容见的决定,反而镇定道:“此时夜已经深了,侍卫检查也不会仔细。殿下拿着我的腰牌,穿着我的褙子,再拿个条子,就算路上遇到了人,说是去内务府拿明日出宫要用的物件也足够应付了。” 她这么说着,亲自走上前,给容见换好衣服,稍微打理了下头发,继续道:“殿下不必担心。我就留在这里,若是周姑姑进来了,我也能遮掩一二。” 容见于深夜出门,第一个难关就是如何出去,再来就是如果周姑姑发现,必然心急如焚,甚至惊起侍卫。他本来是打算留个纸条,让周姑姑暂时安下心,现在却有了灵颂帮忙应付。 可真是太能干了,将所有的事都一一安排妥当,容见松了口气:“好灵颂,多谢你了。” 灵颂也笑了:“殿下在外千万得小心。若是一个时辰还不回来,我可也得着急了。” 就这样,容见换上了略有些单薄的褙子,装点了些宫女常用的头花,同四福一起出了门。 四福在外头是挺机灵的,不仅打点了银子,奉承话也好听,谎话更是随口就来,哄得侍卫没怎么细看,就让四福领着容见出去了。 路上也极安静。他们的运气好,没遇到巡夜的侍卫,顺顺利利地到了明野住的小院子前。 四福不是第一次来着,但每次来都要说:“这地也太偏了吧,和冷宫都差不多了。” 容见推门进去,三两步走到明野的屋子前,将灯笼交给四福,小声道:“他病了,里面也没点灯,可能是睡了,人多了怕把他吵醒了。我一个人进去看看,你在外面等一会儿。” 四福没有不应的:“那奴才就把灯笼吹灭,别叫旁人看见灯火,察觉出什么不对。我就在外面等着殿下就是了。” 长公主便如往常那般温和地同他说了句谢谢,轻轻推开未锁的门,走了进去。 四福本以为没什么,在冷风中搓了搓手。 短暂的寂静后,他听到一声跌坠,还有公主压抑的惊呼,四福吓得要命,手中的灯都拿不稳了,要往里面冲。 “四福。” 公主道:“四福,你先回去吧,就说本宫突然身体不适,明天不能出门。再让周姑姑和陈嬷嬷知会一声,身体不适时请佛礼是对菩萨不敬,请太后娘娘原谅。,” 四福紧张道:“殿下,还是让我也一起进去吧,奴才实在不放心。” 公主的声音很轻,夹杂着急促的喘息声:“四福,难道明侍卫会伤害本宫吗?回去吧,这是本宫托付你的事。” 四福的脚步声似乎逐渐远去,容见终于松了口气。 他的脖子被人扼住,那人的手很冰,掌心略带薄茧,似乎没用什么力气,却让容见连挣扎都做不到,只能被迫仰躺在那张狭小的床上。 容见外面披了件宫女的褙子,里面的裙子却没换,是很繁复的样式,层层叠叠,如盛开的重瓣山茶一般倾泻开来,与这个灰暗逼仄的地方如此格格不入。 他的嗓子颤得厉害,但不是害怕,似乎只是喘息太急:“是我。明野,是我。” 明野的眼睛是闭着的,他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搭在这个人脖颈的脉搏上,只要稍稍用力,就会让闯入者无声无息地消失。 他说:“我闻到了,殿下身上的桂花味道。很甜。” 容见像一只脆弱的、美丽的蝶,于仓皇中跌落蛛网。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见见被欺负qwq 第37章 你的眼睛 今晚没有月亮, 夜幕像天鹅绒一般低垂着,是很黯淡的深灰色。 容见被迫仰着头,他看到雾蒙蒙的天空, 也看到闭着眼的、神情寡淡的明野。 他们离得这样近, 以前也不是没这么近过,但容见却没有如此清晰的感知。这个人就坐在自己的身侧, 动作幅度并不算大, 或者说挟制自己不需要那么费力, 毕竟对于这个人来说, 自己大约是一个什么很容易制服的小废物。 容见似乎能感觉到明野的体温比往常更低, 左手扼住自己脖颈时有种漫不经心的冷酷。 明野只是在做一件很寻常的事,没有错或对,有人闯入, 他便制服。 一般人遇到危险会逃开,容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