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型就是这么个缺点! 仲长狸努力克制喉间的呼噜声,但却还是忍不住咕噜咕噜着。 一眨眼过去了几天,得亏仲长狸施法从崔也搜刮的财物,随子游这破旧的小院儿逐渐添置了不少东西,连一些走访的秀才们也直呼这看着竟有几分寻常人家住所的样子。 随子游也不多说,只是笑。 这日,又是一个书生来访,早早听见脚步声的仲长狸立时化作猫儿,跳到了随子游怀里。 那书生肩宽腿长,肌肤麦色,看着便是个练家子,生得也面善。 他一见到随子游便喊道:“子游,你跟时清怎么回事啊?” 仲长狸爪子又忍不住去勾她胸口的衣服,被随子游用折扇轻轻拍了下爪子,喉间便呜咽一声。 随子游倒也习惯这书生的问话,这些天来访的书生无非都当了崔也的说客,来这儿也不过是为了劝和或是劝她去给崔也道歉。 春闱快近了,她若是能中举回乡做个私塾先生想必也不差的,何苦得罪同乡的大世家崔家。 随子游对他显然比应付素日那些书生态度更好些,因为连起身也是没有的,只将书搭在腿上,人还躺在摇椅上。 直到那书生站在她面前了,她才道:“还未望陵,便闻望陵。” 邱选吉怔了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打趣了,笑起来,“几日不见,子游倒是更刻薄了些。”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都多少日了。”随子游摸了摸怀里的猫,又说:“忙着干什么大生意了?也不来走动了?” “这么多问题,我竟不知道该回哪个。”邱选吉这么说,却还是一个个回答道:“之前应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的约,潜心画了几幅画罢了。” 随子游意味深长,“了不得的大人物,便让我猜一猜?” 邱选吉拖了张木凳坐下,“你猜。” “可是京城中书知事?” 随子游道。 邱选吉本是调笑的样子,闻言却没忍住挺直了背,有些诧异,“你也太神了,我可是半个字都没说,这也能猜中?” “他的千金,年纪也快到了,前不久他的老丈人被明升暗贬掣肘了。而他自己怕也是攀不上更高的位置,这择婿往平找都难。”随子游打开这扇,露出含笑的眼,把话音压小了,“看来春闱后,望陵怕是要双喜临门了。” 邱家虽说不上是名门世家,但在示洲多少也有些根底,更何况祖母也是个县主。 邱选吉眼睛瞪大了,好半晌才说:“子游明明看着除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没想到居然也——”他本也并非想贬低随子游,然而话说到这儿竟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词汇,最后嗫嚅着没说话了。 随子游也不恼怒,仍一边摇着折扇,一边摸猫。 她又说:“我以为望陵应该更高兴些,怎么倒很失望?” “没什么,只是对子游出乎意料罢了。” 邱选吉只是这么说,可惜他的确没什么心眼,面上多少表现出点其他心思来。 随子游便叹了口气,道:“你我既然即将参加春闱,谁又不想拜相封侯呢?但官场凶险,且不说高相、陆侯、崔家三家掣肘制衡,除却明面上的争斗,但是内阁便也分三派。前不久朝廷内高相推行变法,崔家文臣看着支持,实际上却是为了削李家,因为变法一条便是闲田尽耕。” 她慢条斯理地将厉害摆在邱选吉面前,又问:“望陵难道想都没想过,若是闲田尽耕,连你邱家的土地可也要收回去咯。” 邱选吉听得头脑发昏,只是呆在原地,“子游一说,我想起来……好像前不久家中确实来信,询问过我土地处置的事,我当时还纳闷为什么要把田地全卖了……” 随子游收起折扇,拍了下手心,笑道:“望陵,你这木头脑袋啊。” 邱选吉叹气,“子游过分高瞻远瞩了,令我佩服。那倘若春闱高中,子游又要加入——” “慎言!”随子游用折扇敲了下他,面上笑意淡了,“这种话也敢乱说,不要命了?” 邱选吉背后冷了下,这才意识到严重性,嘴唇动了下讨饶,“我的错,我的错!原谅我口不择言了!” 如今本就朝堂本就各方势力割据,党派混乱,这种话问出来,保不准以后便被盯上。 随子游起身,“我唯寄念天下,见百姓安家乐业罢了。望陵君请回吧。” 邱选吉也知自己方才说的话确实不适,也不敢再说什么,便离开了。 他离开后便也沉思起如今朝堂政局,想了许久又想起她最后那句话。 唯寄念天下,见百姓安家乐业。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