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游花了好一会儿理解面前的情况。 不出意外, 她应该是在大婚。 但是, 为什么在大婚? 又是和谁在大婚呢? 她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但是具体忘记了什么呢? 随之游脑子有些昏沉, 想不出答案, 梳妆的娘子动作轻柔了些,一下又一下帮她梳着发髻。 期间, 她似乎还在念这什么, 大抵又是三梳白头到老之类的套话。 咿咿呀呀的声音连续不断, 音节却又模糊至极。 随之游听得并不清楚,只是感觉她们念叨得头有些痛,耳朵里仿佛有电流闪烁一般鸣叫着。 她也有些出声打断她们,但不知为何,却迟迟没有开口。 过去了大概半个时辰,冗长的梳妆终于结束了,红头盖被披在她头上,几道力量搀扶着随之游出门。 随之游将将走了几步,便又听到听不懂的声音大声唱喝着,搀扶着她的梳妆娘子轻着好话安抚着她。但她仍然听不清楚,一切都犹如在梦中一般。 难不成修仙界已经发明了一种新的语言了? 随之游想破了脑袋,如同破译摩斯密码一般想要听懂,但是越着急便越觉得连耳朵都像灌了水似的听不懂。 隔着红头盖,她呼吸有些发热和困难,连带着精神也有些不振,不断想要睡觉。 陡然间,阵风吹来,许多花瓣自天空散下,不少落在身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轰隆——” 雷声陡然响起,将整个天空映出一片红,隐藏在黑暗中的高山上的大殿只浮现出暗红的影子。 光芒暗下的瞬间,红色天空下暗红的影子便也暗下消失。 梳妆的娘子们面无表情地搀扶着她继续走着,无星也无月的夜色下,唢呐锣鼓声高亢吵闹,许多道人童子站在山下两边夹道欢迎。如同梵音一般的唱喝声再次从四面八方传来,突然又所有声音停下,只剩婉转激烈的尖锐唢呐声刺破寂静。 鸦雀从山林中尽数飞出,狂风不停,红色的光芒从漆黑的夜色中突破而出泛滥洒下,惊醒无数沉睡的动物。 “呜呼——” 风声哽咽。 许多林中的灵兽奔腾着,嘈杂的脚步声激起大地颤动。 红光中,黑压压的鸦雀从大殿内飞出,一路铺到山门下,架成一座蜿蜒的桥。两名仙风道骨的道人闭着眼站在桥上,轿子凌空在他们身后,轿后又是几名道人。 道人们施法驱使着轿子,因漫山遍野的树林而他们面上微微发绿。 许久,轿子终于悬空覆在桥的拱顶之上。 梳妆的娘子们以手结印布阵,将被搀扶在她们之间的随之游以法阵架住,凌空而飞向轿子而去。 轿帘自发卷起,随之游被她们送入轿中。 她坐下的瞬间,恍惚感觉到有什么在落下。 是什么在落下呢? 或许是那些充当着桥梁的鸦雀并不甘心,纷纷飞走了。? 轿子外,许多鸦雀肆意舞动着,甚至在纷纷拱动着轿子。 “啪嗒啪嗒——” “哐当哐当——” 沉重的敲击声一声声笼罩在轿子周围。 鸦雀们僵着身体,犹如啄木鸟一般用力撞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