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危捏着酒盏的手微微紧缩,好似在隐忍怒气。 庄妈妈曾教过她,女子之一生,最终名声,名声坏了,不仅连累家族名声,还连自己也保不住。但沈芜以为,重名声才会被名声所累,她自己若是不在乎悠悠众口,活得也能畅快舒坦。 是以,从入公主府她的脊梁就没有弯过,此时见势就要受辱,她也没有低过头,眸中点点荧光,无风无雨,平静淡漠。 叫人瞧了就一股子清高劲儿。 她轻饮一口茶,放下茶盏,转脸瞧向宋公子:“难为宋公子还记得我。” 轻悄悄的一句话落地,再没有后话,好似不曾有过过深的交情。 宋公子脸上的笑意不见丝毫崩裂,讳莫如深地问道:“粟表妹的乳母身体还好吗?我送去的那副药不知起了效果没有?” 若是交情不深,宋公子又怎么会知道她近身的乳母近况,看来这交情不仅深,而且是非同一般的交情,连家中这等琐事都一一告知对方,要说他们没有点什么,都圆不过去。 沈芜:“我的家事就不劳烦表哥过问了。” 人家根本没将他当回事,宋公子像听不懂似的,还想继续追问,李危冷不丁地轻笑,打破满室的遐想,也堵了宋公子的嘴。 “你是宋家哪一房的?” 宋公子的眸色一转,笑容更加浓烈:“臣是宋家三房,排行第七。” “那便是宋云深了?”李危想也没想,就将他的大名报了出来,“你六岁被狗追上树,屁股上还留了块疤吧?” 宋云深脸上的表情逐渐龟裂,一片一片掉落,好似年久失修的粉墙,露出里面丑陋的灰:“七殿下怎么会知道?” 在场的都是三公主的幕僚,均是衣冠楚楚,言谈雅趣的风度翩翩之人,私交也都不错,听闻宋云深有这等丢丑之事,还被当众抖了出来,都掩面嬉笑起来,弄得他好大的没脸。 但令人不解的是,为何李危会知道这等隐秘之事,除非两人交情不浅。 想到此处,聪明人也都慌忙冷了下来,目露赞许地瞧向李危。 李危冷哼:“你我从未见过,但你是宋家人,若有心打听,就连你爹私通你小姨妈的事都能打听到,你说呢。” 宋云深羞恼道:“你胡说!” 李危故作讶然:“你竟不知道?” “你这是污蔑,是羞辱,公主殿下,请您为我做主。”宋云深出席跪在李纯脚下,“我父亲一生中正,怎能让人如此贬低。” “女子清誉最是重要,我如今已为人妇,宋公子一再逼问我家中之事,打探我的家事,难道不是欺负我初来乍到,不是羞辱我吗?我若是寻常女子,今夜之后找根绳子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