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惊澜率在桥上停住脚步,侧身往旁边走了一步,打算先让那个姑娘过去。 谁知道那姑娘也早就看到了她, 大概是抱着同样的想法,走到跟前的时候也恰好往旁边让了一步, 两人就这样恰巧撞到了一起。 “哎!”本就一只手拿着伞, 一只手抱着东西的崔引玉一个没拿稳伞,那伞就掉到桥下的河里了,她本能地想抓住伞,但是雨天路滑, 她刚迈出一步想抓住伞就感觉脚下一滑。 倪惊澜伸手拉了她一下, 崔引玉稳住身体后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怀里的东西,见东西都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抱歉, 在下害得姑娘丢了伞。”倪惊澜很快做出反应, 见崔引玉第一反应是紧张怀里抱着的东西,而那些东西又都是些书籍文册纸张, 就以无可挑剔的君子做法先往后略略退了一步, 然后把自己的伞递给崔引玉, “先用这把伞吧。” “没事,也是我没看好路。”崔引玉摆摆手没有接过伞,反倒是说了一声,“是我要多谢你拉了我一把。” 态度大方,没有丝毫避讳的意思。 此时的崔引玉已经换下了之前隐姓埋名当仵作时总是蒙着半张脸的布,衣服倒仍是以前常穿的,不过明显可以看出是女孩子,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分不出男女而被当做是男孩子。 倪惊澜忽然注意到崔引玉腰间挂着的腰牌,跟衙门衙役身上带着的腰牌样式差不多,不过这个腰牌写的是一个仵字,而衙役的腰牌写的则是“衙堂”——这种就类似于工作证吧,本来大理寺和衙门的仵作等后勤工作人员都是没有腰牌的,出门办公也是跟着衙役们一起去,不过自从安临为了让各个职位的人换班值班方便一点,就给所有公职人员都定制了腰牌,用以上值打卡签到。 而崔引玉手上抱着的书籍文册纸张,则是带有‘民学’的字样,比民学学生用的纸张要好一点。 一个又跟衙门有关,又与民学有关的姑娘。 倪惊澜心里转过几种猜测,正欲开口,“敢问……” 崔引玉却忽然“咦”了一声,目光落在倪惊澜执伞的手上,刚刚倪惊澜拉住她的时候虽然只有一瞬,但是崔引玉作为医谷传人,原本预定的医谷下一代谷主,同时也是以前也女扮男装过的人,在那短短的接触中就察觉到了一些东西,略带迟疑地望向倪惊澜,“你是……扮成男子的女子?” 倪惊澜目光一沉,握着伞柄的手霎时一紧。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隐瞒最深的秘密竟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猝不及防被揭开,不过她只是惊讶了一瞬,随后便笑着问道,“何以见得?” “我算是个医者。”崔引玉也大大方方地说,神色间略带佩服,“你的装扮已经很完美了,身形、面容都修饰地很好,如果不是刚刚碰到了你的手腕,单单用眼睛看我也不一定能看出来。” 比起崔引玉自己粗糙的蒙脸法,倪惊澜这才算是真的伪装到从头到脚。 “原来是这样,受教了。”倪惊澜恍然点头,凤眸轻转有意道,“见姑娘手上拿着民学的书,我还以为是民学的夫子。” 崔引玉不知道这句话中藏的深意,认真解释道,“我是衙门的仵作,也是民学的医学博士。” 她说这句话光明磊落,没有半点闪避,就好像她取下面巾以真面容示人一样,她对自己的身份也是如此的坦然,殊不知对面的人在听到这句话时想到了什么。 前有云州府知府,后有存疑的理事司司理,现在还有这位仵作兼医学博士……倪惊澜脸上又一次浮现出了那种不知如何形容的,奇异的笑意从眼角冒出来的笑容,她的态度愈发温和,与崔引玉交谈几句互通名字后,倪惊澜请崔引玉为她保守女扮男装的这个秘密。 倪惊澜擅赌,在刚离开北方,母女三人一路上缺钱的时候,倪惊澜就会到落脚城镇的赌场上赌几赚点路费,通常一个赌场最多只赢五两就会换一家赌场,如此一来既凑出了路费,也不至于因为赢得太多惹来赌场的主意。 母亲常常劝她不要去赌钱,说了好些个善赌者死于利,因为赌上头了收不了手而导致家破人亡的例子警示她,却不知倪惊澜从来都是没有完全把握决不押注的人。 而现在…… 倪惊澜低低笑了一声。 这一局的形式都已经如此明了,不赌一把岂不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倪惊澜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 二月十八结束的会试,在三月初就审阅完了所有会试学子的卷子。 到了放榜日,每年礼部贡远附近都是最热闹的时候,一群穿着长衫的科举学子人挤人凑在这里,就是为了早一点看到名单,等到礼部官员把榜贴到墙上后,早早等在旁边的学子们就一拥而上。 “别挤别挤,快让我看一眼啊!” “中了没中了没?” “前面的兄台麻烦你把头偏一下行吗?挡着看不见啊!”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