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昨晚就告诉了两个孩子,让他们今天自己坐车去江宅,她和阮秋知因为工作原因可能要很晚才到。江明月说话时还笑着嗔道反正外婆想看到的也是孩子,她去不去也无所谓。 阮柠从没见过妈妈这样,仿若少女似的撒娇,因而直接愣在了当场。阮家父子却早就习惯了般,两人耍宝一样对着江明月一顿哄,把江明月说的面色绯红,笑意盎然。 热闹的气氛里,阮柠抠了好几次水杯,低着头,浑身上下都写着尴尬。 好在尴尬没有维持太久,阮舟很快的说要还给父母二人世界的时间上了楼,阮柠也紧跟其后。 回各自的房间前,阮柠喊住阮舟道谢,阮舟只怪异的看了她一眼,嘀咕了句:“遇清哥说的真没错,这也太敏感了吧……” …… 周遇清说她敏感。 阮柠刷好牙,一边挤着洗面奶,一边想这个评价。 她控制不住地去思考周遇清为什么要和阮舟说这样的话,敏感这种词在周遇清眼中到底是好还是坏。 收拾好和保姆阿姨打了招呼出门后,阮柠都没有想清楚。 阮家所在的别墅区叫做蔚阑苑,是个好位置,交通便利,不远处就是个恒城最好的重点高中,阮舟就读的恒城一中。再过两天,高三开学,阮柠也会转过去。 阮柠在这里住了几天,对周围已经非常熟悉。坐公交前不用查导航就知道哪一路通向哪个地方。 周末早上的公交上乘客不少,大都是拎着菜篮子的大爷大妈,阮柠扶着扶手,双目无神的发着呆,坐了六站终于到了市图书馆,她艰难的跳下车,然后狠狠的呼出一口气。 在图书馆对面找了一家面店,她慢悠悠的走了进去。 江明月和阮家父子都是土生土长的恒城人,口味清淡,而阮柠无辣不欢,阮家保姆阿姨做的饭菜没有一样合阮柠的胃口。为了不瘦成竹竿,只要家里没人,阮柠就找了各种理由给阿姨放假,然后她自己外出吃饭。阮家的保姆阿姨做清淡菜系已经习惯,阮柠不想因为自己麻烦她去改变。 面馆的牌子上写着大大的重庆小面四个字,阮柠一进去就要了特辣。大概在恒城点特辣的人很少,老板还和她闲聊了几句。 等面煮好后,阮柠找了个对着空调吹的角落位置坐。 这家面馆的生意不错,没一会儿,店内只剩阮柠隔壁的位置空着。她吃东西极慢又很沉浸,这家面食做的筋道,味道也正宗,阮柠用勺子喝汤时忍不住喟叹出声。 小面馆里声音很嘈杂,都是说着阮柠听不懂的恒城方言,叽里咕噜的一会儿像泰语,一会儿他们又像在说日语。 每到这种时候,阮柠就很想念清遥市。清遥的方言很好听,软软糯糯的哪怕吵架时语速加快外地人都能听懂七八分。而在恒城,他们本地人慢速的说着方言,阮柠都萌生出一种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情绪。 不过今天她这种情绪还没来得及酝酿起来,就先被一个身影抓住了视线。 前几天在c大,隧道里太阴暗,阮柠没有仔细看,今天才发现周遇清好像比起初遇又高了不少。他下巴微敛,黑白分明的瞳仁盯着墙上的菜单,明明只是在选择要吃的早餐,表情却认真到可以称为严肃的地步。 察觉到对方已经确认好要转头,阮柠停止了嗦面动作,连抽了两张卫生纸擦嘴,确定没有油了之后忐忑的坐着,在周遇清背对过去点餐的瞬间,动作飞快的把自己为了吃面炸起来的高马尾拆掉,一侧头发披到背后,一侧头发别在耳后。 斜对面有个小孩看到了她这一系列的动作,表情疑惑的看着她,阮柠被小孩天真的眼睛盯着,脸红了个彻底。握住纸碗,低下了头,而后听到周遇清说:“来碗特辣的重庆小面”。 “好嘞,特辣重庆小面一碗,帅哥你先去那姑娘旁边空位坐一坐,马上就好。” 阮柠再次抬起头,环顾四周,确定了只有自己身边空了出来。试图让自己开始升温的脸颊不要那么烫,周遇清明朗的声音先在她耳畔响起:“不好意思,能不能挪一下您的包?” 心跳缺了一拍,阮柠傻傻点头,手忙脚乱的把双肩包背在了身上,而后对着还有小半碗的面竟不知如何下咽。 周遇清的面很快做好,他起身去端的片刻里,阮柠有离开的想法,可直到他拿起面往回走,阮柠还是被黏在了凳子上。 她无比忐忑,无比期待,无比感谢今天这莫名的好运。 但好运也就持续了刚刚那一瞬间,周遇清最终没有坐在她身边——阮柠前桌的人刚好吃完离开,周遇清顺势坐在了阮柠的前面。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