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刚触碰到他的脊背。 两人皆是一愣。 徐朝宗几乎是一瞬间就绷紧了,她触碰到的,即便是隔着衬衫的那一块,也开始如过敏般发麻。 孟听雨却是怔住。 因为她能感觉到,他比起她记忆中要瘦削了些,尤其是当他此刻弯腰时,触感非常明显。 徐朝宗不敢回头,忙伸手摆了摆,一边咳一边费劲地解释,“没事,我没事。” 孟听雨这才收回了手。 他后来虽然不咳了,但脸颊还是泛红,见状,她提醒道:“你可以把最上面的扣子解开,这样呼吸也顺畅些。” 这是他的一个习惯。 穿衬衫,总是一丝不苟到要将顶端的扣子也都系上。 当然有时候习惯也没有那么重要,当她发号施令时。 徐朝宗没犹豫,抬手,解开了第一颗扣子。 随着这一动作,他的喉结也滚动了一下,孟听雨目光一顿,移开了视线。 服务员端菜过来。 两人点的还是前世爱吃的菜,徐朝宗似是不经意地提起,“什么时候走?” “下个月月初。已经联系好了,跟几个同学合租公寓,感觉会是很特别很新奇的体验。” “挺好的。”他又笑着看她,“我跟老王还有殷明也说好了,他们留在这边,我应该在你走后,也会去深市那边。你知道,我以前就有些为难,不知道是要留下来,还是要去深市。不过在那边也不会呆很久,可能就一年半载,但我也想过去看看。” “哎?”孟听雨诧异地抬起头。 “最近有时候也会在想这个问题。如果那时候我去了深市,会不会情况跟结局也不一样。”徐朝宗眉目沉静地诉说着自己的猜测,“也许我会提前知道分离是什么滋味。” 孟听雨失笑,“你怎么总是想如果。” “据说这是人老了的显著特征之一。”徐朝宗说。 “什么。你现在才二十一岁。” 徐朝宗悄悄地压低声音,“按照年龄来算,我应该是快四十了,确实不年轻。” “打住。”孟听雨做了个停止的手势,面无表情地说,“不要说年龄这个话题了,我也不打算跟你讨论。” “总之,我想过去看看,反正你也没在这里。感觉也没多大的意思。”徐朝宗伸了个懒腰,“想给自己找点有意思的事去做,不然我怕我会时不时地想飞去英国。” “对了,我应该可以作为游客偶尔去一次吧?”徐朝宗跟她商量,“放心,不会太频繁,可能就去个一两次。” 孟听雨将盘子里的胡萝卜挑出来。 徐朝宗动作熟稔地去接。 “只要那边没有限制你出境入境。” 徐朝宗闻言肩膀一松,“我是合法公民。” 吃完饭后,徐朝宗将她送到附近的地铁站,他突然叫住了她,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听雨,谢谢你。” 谢什么呢? 谢你曾经爱过我这样一个人。 谢你最后在我不再是我时,仍然坚持做你自己。 将圆满留给了我。 孟听雨在春暖花开时去了国外,开始了一段新生活。 比她想象中要难,但也比想象中要精彩。 她跟几个同学互相关照,很快地就适应了学习节奏,新同学还有老师们都很友好,她也认识了很多朋友,每天忙碌且开心。 原来这是另一个看世界的角度。 她的房间里摆着一个精致小巧的地球仪。 朋友过来找她玩,问她这是什么。 “祝福。”她回头看了一眼,天气还不错,屋外的阳光照射进来,落在了地球仪上,“是一个我很喜欢的祝福。” 兜兜转转,这个祝福最后回到了她的身上。 来到英国后,孟听雨跟盛韬的联系也比以前多了,盛韬很关心她,在她刚来的时候,就给她发来了很多注意事项,传授她该怎么最快融入到新集体的经验。 可能受环境影响,盛韬现在比以前更自信从容。 趁着假期,他放下了手中的事,乘坐快十个小时的飞机过来,当然不是特意来找她。 时隔两年多再见到盛韬,孟听雨一开始还没认出来,盛韬的肤色黑了些,不变的是,他在见到她时,还是未语先笑,笑起来还是跟从前一样,炙热又真诚。明明也习惯了西方这边打招呼的方式,却在伸手的那一瞬间,又胆怯地收了回来,千言万语化为一句,“听雨,好久不见。”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的人,在看到自己喜欢的女生时,仍然会小心翼翼地如从前一般观察她的神色。? 不想做一点点她会讨厌的事。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