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不陪我画画的话,你要去哪里?” 钟情觉得,现在的自己在秦思意眼里可能就像一个乱发脾气的臭小孩,但他又实在压抑不下心里的委屈,他看见了秦思意在拿起手机前屏幕上的备注,是熟悉又刺眼的两个字。 ——嘉时。 “去游泳馆吧,嘉时下午还有训练。” 你看,又被我猜对了。 钟情愤愤咽下了堵在心里的话,他当然知道自己和林嘉时孰轻孰重,自然就不可能将这些不自量力的埋怨说出口。 “学长。” “嗯?” “之前都说好了的,今天只陪我。” 钟情的视线随着话语蓦地抬起,直直对上秦思意的眼睛,顿时便又让后者感受到了那阵鲜少出现的压迫感。 “我没有说不陪你了。”不知怎么,秦思意莫名感到了一丝焦虑,或许还有隐约的不安。 他否定了钟情的假设,继而试探着握住了对方被水汽沾湿的手,抽了张纸巾,温柔又仔细地替后者擦干了。 钟情没有将手收回去,于是秦思意也只好尴尬地任对方继续把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上。 他的指尖像是隐约触到了对方的脉搏,鲜活地跳动着,与面前沉默的少年奇异地割裂开来。 “我困了,想睡午觉。”钟情的发言十分突兀,没头没尾地提出要求,似乎从一开始就在迫使秦思意服从。 后者先是怔怔愣了一秒,而后又复笑起来,温声应到:“那我陪你回寝室。” “然后呢?你要去哪里?”钟情的语气简直像是在审问,不委婉也没有回避的余地,框死了就要秦思意将答案放进去。 那双眼睛冷冷盯着对方,仿佛讨厌极了秦思意温吞优柔的态度。 “……我也留在寝室。” 秦思意还是第一次在午后为钟情念睡前故事。 他在回来的路上迟钝的意识到,自己没必要一次次为对方没来由的不满买单,可答应下来的事情又不好再去临时反悔,于是他在休息室的书柜前纠结了一番,最后坏心眼地选了一首看上去并不适合作为睡前读物的诗。 “why,when my body finally finds repose,and my soul is alone,must i sprout this senseless rose”(注1) 诗的篇幅不长,自然秦思意念完的时候钟情也不可能睡着。 他侧躺在床上,远远望着坐在窗前的秦思意。 寝室里没有开灯,只有屋外黯淡的光线隔着窗帘落进来,钟情其实知道这首诗的名字,可他还是恶劣地故意去问了。 “你没有说名字。” “《nightmare》.”秦思意说罢狡黠地笑了起来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