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的台钟。它们或是由珐琅烧制,或是嵌满名贵的宝石,金属的发条一扭,没有生命的蝴蝶便飞出来,在灯光下投射出冰冷的璀璨。 秦思意小时候在收藏室里看过一墙的蝴蝶标本,外祖父抱着他逐字去念相框外的文字,重复多少遍都是一样的温柔。 他很后来才知道那是母亲一时兴起的爱好,外祖父从世界各地的藏家手中收来,最后把它们放在那间不常有人去的房间里,只有标本师会定期去看看。 次日黄昏,秦思意破天荒地等在了庭院对面的小路上。 有风卷着两瓣梨花飘过去,扑棱棱变成颤动的羽翼,好像春日里最常见的白色蝴蝶。 钟情穿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远远从桥上走来。 阴天的江城永远仿佛笼着层薄雾,就连一步不停的靠近都呈现出类似于道别的哀郁。 秦思意站在灯下看他,眼里荡悠悠蓄着些辨不明的碎光。 钟情在发现对方的瞬间愣了一下,步伐却始终坚定地向前,不曾迟疑地来到了秦思意的身边。 两人起初谁也没有说话,沉默着对视了许久。 半晌,秦思意移开了视线,又一次重提旧事。 “不是保证过不会再跟着我了吗?” 他看地上的影子,钟情的喉结动了动,应当是紧张,也有可能是被戳穿的愤怒。 “我只是路过……” 后者将掌心攥紧了,一错不错地盯着秦思意,神情看不出多少慌乱,倒叫人仅凭语调就能体会到漫长拉扯后的疲惫。 “你不累吗,钟情?” 秦思意叹了口气,目光倦倦地重新放回到对方脸上。 他用冻得冰凉的手掌去抚钟情的脸颊,指尖贴着后者的颧骨,好像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偏爱。 钟情的生日已经过了,没有秦思意的祝福,更别说收到期待已久的礼物。 他委屈地将脑袋歪了一些,贴着对方的掌心,好轻地蹭了两下。 十八岁的钟情并没有一夜间变成秦思意梦见过的大人,他还是像一只过分需要主人关爱的小狗,稍不留意就会用泛红的眼梢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但现在的秦思意已经不会为这样的表情心软了,他见过更沉痛的眼泪,要比此刻的钟情绝望亿万倍。 “不要再跟着我了,好不好?” 他去拥抱钟情,下巴搁在对方的颈窝里,唇瓣则温热地贴在对方的耳根下。 后者一副茫然的模样,僵着身体站在原地,甚至屏住了呼吸,无措地眼看着秦思意从颈侧啄吻至脸颊。 对方的呼吸痒丝丝地沾在钟情的皮肤上,惹得他的睫毛开始像蝶翼一般轻颤。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