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真正等到那些话语应验,钟情却又后悔了,无端地怀疑起,是否这一切确实是因为自己恶毒的祷诵。 冷汗从掌心细密地渗出来,钟情调了几回温度都觉得不舒服,末了走到露台上,叫佣人取了支酒上来。 —— 大抵是酒精将山下的夜景变成了斯特兰德的久远灯火,钟情拨通了秦思意的电话,有些幼稚地开始一遍遍含糊地叫对方‘学长’。 他担心自己不够温柔,不够体贴,没有办法得到对方的喜欢,小朋友似的,断断续续地呢喃,时不时便重新问一次:“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的。好喜欢你,最喜欢你。” 秦思意的纵容没有传递出肯定,反而更加深了钟情的负罪感,让他惶然地想要回避关于林嘉时的一切,又忧虑着不断地尝试向对方要一个谅解。 “怎样都会喜欢我?” “怎样都会喜欢你。” 钟情在这通电话的时间里无时无刻都想要告诉秦思意,放林嘉时离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是他真的太害怕对方先前的话并非胁迫了,两相权衡之下,他只能让林嘉时继续这样望不到头的煎熬。 “那可不可以为了我留下来呢?” “……我已经被你留下了。” 秦思意没能听懂钟情的问题。 他在回答前长叹了一口气,将整句话都变得无力。 失眠使他的意识分外清醒,比起此刻云里雾里的钟情,秦思意即便不能说是冷静,至少也还留有未被混淆的理智。 他听得出来钟情有些醉了,黏糊糊的像是还未能脱离17岁的影子。 秦思意温声细语地哄着,借由对方的醉意去说平日里不会被相信的真心话。 他将每一句都构筑得谨慎小心,直至末尾才终于细弱又压抑地问到:“要多喜欢,你才会让我去见一见嘉时呢?” 时间被这句话无限地延长,电话那头安定的呼吸短暂地停滞了一瞬,继而恢复平稳,将须臾的失态粉饰得从未发生。 钟情霎时从那些甜言蜜语中抽离,盯着屋外的雨水,将秦思意说过的所有话都打成了为见林嘉时而对他的讨好。 早先在l市对方就爱这么哄他。先乖巧温驯地献出自己,再以此为筹码试图向他讨一个来到港城的机会。 秦思意当然可以与他谈判,但钟情不希望是以这样近乎要挟的方式。 对方总爱把他的喜欢当作筹码,毫不心疼地推倒在赌桌上,三年前是如此,三后也依旧故技重施。 现在的钟情不会再放任秦思意了,他已经被对方的离开折磨过足够长的年岁,是该秦思意去为自己的决绝赎罪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