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今日受了这管嬷嬷这等大礼。 苏和静霎时便有些无所适从,只亲自从椅子上起身将那管嬷嬷搀扶了起来,笑道:“劳烦嬷嬷特地跑一趟,方氏如今瞧着不大好,还请嬷嬷去瞧一瞧。” 那管嬷嬷便利落地应了下来,朝着正屋的方向去了。 苏和静这才敛起了笑意,与不远处的冬吟说道:“这是怎么了?” 冬吟摇摇头,只举着手里的托盘道:“这是老太太要我带给大奶奶您的。” 苏和静凑近一看,却瞧见托盘里规整地摆放着一对成色极好的镂空和田玉佩,上头还刻着石榴纹样,寓意着多子多福。 老太太素来对她不假辞色,今日如何会变了态度? 苏和静想不明白里头的关窍,只让冬吟收好那玉佩,并轻声嘱咐道:“仔细放好,别让外人知晓。” 冬吟应下,苏和静便又坐回了紫檀木椅子里,优哉游哉地品起了茶。 夜色渐沉,正屋里的哀嚎声也渐渐弱了下来,苏和静也坐得腰酸背痛,便与身边几个丫鬟说道:“咱们去瞧瞧吧。” 西厢房往正屋不过几步之遥,廊庑下立着的丫鬟婆子们虽不住地拿眼睛去瞥气定神闲的苏和静,却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堪堪走到方氏的屋子前,苏和静便听见了里头方氏压抑过后的哭喊声。 “管嬷嬷,您定要和老太太秉明事实缘由,断不能让我这苦命的孩儿白白死去。” 管嬷嬷尚未回复,苏和静却推门而入,一眼便觑见了歪在病榻上脸色惨白的方氏。 她本就生了一双眸光流溢的大眼睛,如今噙着些泪雾,又扯着青白的面色,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苏和静懒怠与她费口舌之争,便掠过了那架嫣红柳绿的屏风,径直往床榻对面的临窗大炕上坐了下来。 方氏到底对她有几分忌惮,下身疼得发麻,却还是不情不愿地唤了一句:“妾见过大奶奶。” 苏和静的目光皆放在炕上案几旁的蜀锦迎枕上,若她没记错的话,这样针线平整的绣工,必是出自京里的珍宝阁。 这迎枕的样式也是最费工夫的双面绣,更兼一匹值千金的蜀锦,可值两百余两银子,连庞氏都曾说这迎枕太过铺张浪费,裴景诚却眼也不眨地赏给了个妾室。 倒真是宠她。 苏和静扫了眼庞氏屋内的摆设物件,心里愈发厌恶了几分裴景诚。 一个妾室的住所竟这般的奢靡富贵,倒真是打她这个正妻的脸了。 思及此,苏和静不免拉下了脸子,脸色也阴沉得吓人。 方氏忖度着这苏和静应当是将自己与管嬷嬷说的话听了去,心中虽有几分忌惮,却比不过失子之痛磨心摧肝,她索性闭上了眼,兀自呼痛了起来。 苏和静的神色被方氏的呼痛声打断,她便敛起了怒容,与一旁的管嬷嬷说道:“嬷嬷,方姨娘这胎可还保得住?” 管嬷嬷与几个年长的婆子一起围在方氏的床榻边上,闻言便不约而同地摇摇头,说道:“已是见血了。” 那便是保不住了。 苏和静叹了一声,便与方氏说道:“你可觉得好受了些?好端端的怎么会落了胎?你可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与旁人来说,苏和静这个正妻当的的确是没有可以指摘的地方,先是流水似的补品送进了暖香阁,赏下来的份例吃食也精细了不少。 方氏滑了胎,她更是亲自来了暖香阁主持事宜,如今又这般关心方氏,再挑不出错来。 只是方氏骤然失了孩子,本就在疑心是苏和静偷偷使得阴损招,她疼了这几个时辰,却迟迟不见世子爷的身影,心里料定了是苏和静从中作梗。 方氏的胆子早就被裴景诚养大了,更兼这些年庞氏与老太太对她格外优待,府里又只有言哥儿一个男丁。 她听惯了荣嬷嬷等人的奉承,早已将这端阳侯府瞧成自己与言哥儿的囊中物。 她便讥笑了一声,说道:“托大奶奶的福,妾这条命总算是无碍,便是没了肚子里这个,我总还有言哥儿和瑶姐儿,总不会遂了旁人的意。” 作者有话说: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