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仿若浸过茶水似的眼睛掺着略复杂的古怪情绪:“你这个消息,要是早半个月前说,还有救。” “怎么说?” 姜浓却轻轻摇头,只是想起那天晚上,傅青淮走的时候说的那句他不爱强人所难,后来他好似一下子对她的声音失去了兴趣般,再也没有出现在隔壁的别墅里。 有些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季如琢开口解释,她唇边的笑容很清淡,说:“这仕女图,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借到手的。” “浓浓,你不去借,又怎知傅青淮不愿给你?” 季如琢没有追问她原因,说这句话的时候,反而让姜浓眼睛不眨地瞅着他看,从藏月那次拍卖会上原本没有在贵客名单上的傅青淮意外出场,到借住的别墅……以及现在的仕女图。 就仿佛有无数根透明的红线将她牵引到了傅青淮的世界,缘分巧到得不可思议。 姜浓不是没有怀疑过什么,只是季如琢在她心中,就如同初春山谷间的青竹,君子性高洁,外貌儒雅隽秀,骨子里却是清傲的。 …… 所以她即便不信这世间所有人,唯独信季如琢不会利欲熏心做出伤害到她的事。 “你这么瞧我做什么?” 季如琢在她那双太干净的眼睛注视下,稍侧过脸庞,眉目间淡到出尘的神色倒是不变,只是出声打断了寂静已久的气氛。 姜浓向他轻轻一笑,将话题给淡淡转移:“你是不是又抽烟了?” 季如琢怀疑她没有证据,不露声色道:“何以见得?” “这屋……”姜浓卷翘的眼睫在四周如水波般扫过,清灵的音色有理有据说:“檀香味过浓,应该是早在我上楼前,就故意点燃香炉掩盖了烟味。” 她嗅觉比旁人要好这点,季如琢是深有领会的。 姜浓倒不是在温柔说教他,只是好心想提醒:“你前几年烟瘾太重,不戒的话,早晚会伤及自身健康。” “戒了。“ 季如琢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不再提,白玉指间在茶杯边缘轻巧地转着,随即,又若有似无地问了句:“怎么样?” 想到要从傅青淮手上借走仕女图,姜浓难得露出郁闷的表情,从唇间挤出几个字:“不怎么样。” 季如琢缓缓地笑了:“我问的是这茶。” “……” “这茶有个雅称,名为一池春水。” 姜浓低头手中的这盏茶,嫩绿的茶叶润入清水,在雪白的骨瓷中缓缓绽放,似碧湖上花开的生机,赏心悦目。 ~ 天色渐晚,落地的透明窗户外是缓缓下沉的暖橘色夕阳。 姜浓起身准备离开,走出藏月的老别墅门口时,季如琢不知从哪儿,给她找了一把油纸伞,说是用来避开桂花雨的。 她撑着这把伞,在天暗时分,来到了设计极简的新闻中心大楼下。 没有进去,那墨绿色的身影仿佛彻底融进了夜色中,只是抬头看着演播厅的窗户,这里的方寸之地可以说是,主持人的必争之地。 姜浓安安静静地注视了片刻,高居于夜空的月光恰好反射在那方格玻璃上,透过极薄纸伞照映在了她浓密的纤长睫毛上。 白月的光。 也浸没了姜浓的心头,又抬头望向了高处,脑海中不合实际地想到了素来神秘低调的傅青淮。 他很像今晚注视着人间众生的月光,而她,也不过是芸芸众生的普通人。 手机蓦地响了声,有新的消息进来。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