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南。 整座山上血流成河,连黑沉的泥土都浸成了暗红。 孙青青带着人赶来时被这一幕骇得不轻。 “青青,这是……” 跟在她后面书生模样的男子也同样愣住,而在他们身后皆是一群衣衫褴褛,常年住在北淮州南城的难民。 “青青姑娘,你方才说的歹人——” 拿着锄头的老者话还没说完,便见一男子浴血自山巅往下。 他浑身戾气,即便是隔了数丈也让众人望而生畏。 孙青青率先认出了他,虽也有害怕,但欣喜更多。 摄政王在此处那夫人岂不是可以得救了! “民女参见殿下!” 她提着裙摆上前,可也是这一眼才发觉他怀中搂抱着满身是血的女子。 孙青青惊愕:“夫人……夫人……怎么……” “快来人——” ...... 此处距离北淮州城北极远,大夫赶来也要约莫半个时辰,好在南城这边尚有医者。 此时乔茉失血过多早已不省人事,右边肩胛处穿透的长剑极为骇人。 “殿......殿下,这位夫人身上的剑......” “拔。” “可是殿下,夫人身子弱,强行拔剑会导致再次受创,倘若夫人受不住这痛,怕是......” 男人身上骤降的气压让医者再不敢往后多说一句。 医者素常毕竟只是看些普通伤病,何时见过这样重的剑伤? 更何况还是个如此娇柔的弱女子,万一有个不慎恐怕连命都没有了。 怀中女子嘴唇白到没有一丝血色,柔软的身体无意识的抖动。 卫君樾咬紧牙,收拢手臂,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药丸抵上她的唇边。 身边常煊见状大惊:“殿下不可!” “滚出去。” 卫君樾敛目,手指勾起她的下颚,薄唇贴上她的唇畔,舌尖撬开她的唇齿,药丸被推送入腹。 与此同时,他伸手握住她肩胛的剑柄,用力往外一拔。 “唔——” 半昏半醒的乔茉腰身猛地弓起,可那痛楚还没蔓延开来便被药性压下。 昏迷中的乔茉紧蹙的柳眉缓缓纾解,只感觉通身上下游走着一股股热流,一点一滴地抚平那阵难捱的痛。 温热的鲜血四溅,卫君樾狭长的眼尾落上几滴斑驳的红。 医者愣住,又猛地反应过来,取过草药便递了上去。 啪嗒一声带血的长剑被卫君樾扔到地面,他用草药捂住她不断涌血的伤口。 将乔茉平躺着放上床榻,卫君樾强压下喉中血液的腥甜,额角隐忍出条条青筋。 “看顾她。” 语毕,他直身往外走。 医者忙点头:“是。” ...... 待到踏出木屋的刹那,卫君樾唇边终于抑制不住地涌出鲜血。 他呼吸渐沉,滔天席卷的痛撕扯着他的理智。 “殿下......”常煊焦急。 卫君樾身上所中之毒自娘胎带来,每每发作之时的痛楚如同通身骨骼全部碎裂再接,更严重一些则理智全无。 可是方才卫君樾所喂给乔茉的正是他用来压抑体内毒发的药丸。 且这种药丸极其难制,需数以百计的珍贵药材熬制九九八十一天方可制得一枚,能缓解剧痛压制毒素。 上一次殿下旧伤复发便是因没有药物抑制导致乔家钻了空子,可今日...... 嘭—— 一阵极强的剑气横扫过虚空,不远处高大冲天的树冠在霎时间拦腰折断。 卫君樾撑剑喘息,声音沙哑到可怕:“北宁军.....何在?”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