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将话题引开道: “你好生休息,火我会看好的,夜里若是要饮水就唤我。” 说罢,她寻了处离火堆最远的角落,是一个火光几乎照不着的坳口里,蜷着身子也躺了下去。 身体里的异动燥热愈发难受起来,赵冉冉知道,现下要紧的是挨到天亮,先将那股子邪诡的药性压制了才好。 凄惶酸涩中,眼前浮现起俞九尘那青衫儒冠的俊逸身姿。 难耐得挪了下身子,十指紧紧得绞在一处。 往事历历,好像着了魔一般,那张温雅含笑的面庞似近在咫尺,她仿佛又陷在那一日江南大雪,顽童扯去她的面纱嬉笑叫嚣,而俞九尘赶走那些孩童后,抚上她粗糙丑陋的右颊。 “承泽哥哥……”唇间无声呓语,连呼吸声都乱了,在静谧的洞穴里显得有些急促可怜。 汗水顺着额角鼻尖,一半堕入尘土,一半顺着颈项没入本就半湿的衣领。 指尖已在胳膊上挖出了血痕,可那股子劲头已渐成燎原,这样的痛,反倒起了快意,让下一波来时更难抵挡。 原以为忍一忍也就过了,可赵冉冉哪里知道,今夜里为了暗刺主将,酥饼里添的,是教坊里都不大会轻用的一味奇药。 不仅是必要得了欢愉才能解,且毒性要漫藏于体内三月,发作起来也是没个定数。 清泪落下的一瞬,她听得背后枯枝碎裂的脚步声。 尤如惊弓之鸟般,她翻起身来下意识得就要朝洞壁里躲。只是才刚挪了半寸,胳膊就被人牢牢制住了。 火光下的男人面色不佳,胡子拉碴轮廓不辨的一张脸上,困倦的眉眼死死地盯着身前的女子:“趁我还有力气,你要是……” “不必!”赵冉冉猛地打断了他,“你、你自去歇着,我无事的。” 说罢,尤避洪水猛兽般朝后退着,奈何胳膊受制,一时间任凭她如何使力也抽逃不出。 见她这样躲避,段征支起右腿,索性将人按在长满青苔的石壁上,眸子微眯着,神情冷漠得似一只危险的兽。 噼啪作响的柴火声里,两个人越离越近。赵冉冉无力又坚持得挣动着,双手被高举着牢牢制住,广袖滑落,露出两截雪藕一般的玉臂来,四点指印红痕映得纤弱腕子不堪一握。 她面色绸红,晚霞一样斑驳散落着,半边没有胎痕的面容如玉,笼烟眉下,薄薄的眼皮,一对雾眸似盛满哀愁天真。 平心而论,倘若没有那粗糙奇诡的胎痕,赵冉冉的眉目五官里,自带了三分江南女儿的柔婉轻愁。尤其是左眼尾那一点朱砂一般色泽的红痣,情动时便活了一般,似在辗转低诉。 耳边是力竭的低喘,掌下温热的腕子,肤质柔腻到玉脂似的。 然而段征皱着眉,只是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眼尾的那点朱砂,像是陷入了什么久远的回忆里。 他是天煞孤星一样的命数,十二岁入匪帮,十五岁他就剥了匪首的皮取而代之,十六岁带着兄弟造饭,只用了一年就做到了参将的位置…… 十二岁以前的记忆,早就是灰白枯败的,人世烟火,化作心坟是永不再回首的脆弱。 只要一只手,他就轻而易举地捉住了她的双腕,桃花眼底闪过凉薄迷惘,他用带着重茧的指腹抚上她左眉。 这个动作让赵冉冉一阵惊悸,不过是寸毫的肌肤相贴,就引得她魂魄震颤。周身上下好似没一处,都叫嚣着想要同人相拥。 可是她到底还是清醒的,扭过头不住得让他离开。 这副模样让他瞧得口干,生死门里几度横亘,大凡无益兵粮权势的,段征从来都懒得用心,男女之事他甚至有时候会觉着脏。 今夜也不知是何处魔怔了,都已经伤了腿了,却会主动来为这么个貌丑无盐的女子解毒。 凑近鲛绡下那张胎痕杂乱的脸时,段征觉着,今夜自己一定是疯魔了,也或许那箭伤里也带了毒吧。 第5章 药性2 赵冉冉整个人热的迷糊,起先被桎梏的恐慌暂歇,随着眉间粗粝指节的温度,奇异般的汇作一股热流,横冲直撞漫过周身。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