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骁恩紧咬着后槽牙,目不斜视,生怕自己一动,就会把自己精心维持的平衡打破。 虽然因为佟知隽,他离开了家里,但是他心里清楚,这仍旧是一时的,但凡家里再发生一些什么大事,他又会承受不住来自亲情与道德的压力,负罪感深重地回家。 无论佟知隽对他到底是什么态度,他需得把家里的麻烦彻底解决掉,才能安心地大声表白。 拍完《剑又何去》,他会有很长一段的休息时间,他要趁这个时间回家,在家族所有人的见证下,把他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 一旦他这么做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那可是族谱啊。段骁恩翻找到了久远的记忆,十几年前,四叔的儿子段逐庆不小心弄脏了族谱的其中一页,四叔气得直接把人拎到段家祠堂,上了家法,把段逐庆打了个半死,半个月没下得了床。 不知道自己回去想要与家人断绝关系,又会如何。哦对,到时候临近老祖宗的生辰,他要是回去说这些,更是火上浇油吧,但是没办法,前前后后他也只有那段时间有空闲。 虽然听起来只是划掉一个名字,但是族谱记了几百年,增添更换了不知道多少回的纸张,也未曾有一个人敢说离开段家。 段骁恩紧张地想了许久,竟也渐渐平息了欲望,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照旧是佟知隽先醒来。 佟知隽没睡够,只是生物钟过于强大。 他蜷缩在段骁恩身边,仍旧抓着段骁恩的手,手心有些灼热。 清醒了几秒,他回味起了凌晨的那个发乎情止乎礼的吻。 明明落在自己唇上的只有粗糙的纱布,连段骁恩滚烫的呼吸,都只有逃出来的一缕,但他就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仔细一想,自己那过于明显的屏息和故作放松的呼吸,很难逃过段骁恩敏锐的知觉。 段骁恩应该是发现了吧。 佟知隽侧身,往段骁恩的方向挤了挤,心想,那他知不知道自己没有推开他,就是也喜欢他的意思? 也许是知道的吧。 但是为什么没有回应也没有戳穿呢? 是有别的考虑,还是不敢回应? 佟知隽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把段骁恩的任何微小的行为放大再放大,然后像做阅读理解一样揣摩他的心思。 过会儿,段骁恩也醒来,他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目光在盯着自己,忍不住心虚,半天才缓缓翻身,看向佟知隽:“早上好。” 佟知隽弯起眼睛:“早上好。你的伤口需要换药吗?” “余小舟七点钟过来照顾我,药在她那里,我没拿回来。”段骁恩看到佟知隽的神态,心情明朗起来,只是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