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舞的纸页,心中似乎有焰火在腾腾燃烧着。此刻洛宁也不顾脚踝处的扭伤,只得尽快将地上的纸张拾起。花匍中的纸页还算好捡,可是那随风飘扬的纸张却越来越远…… “回来!”洛宁手里攥着一踏纸另一只手指着那飞远的宣纸,也不顾长发散乱,一瘸一拐地跑过去捡。 凉风吹起身后瀑布般的长发,洛宁没看清,一头栽往前栽了去。 “呦!这不是洛宁表妹嘛!”杨简真禁锢着双臂,死死抱着怀中挣扎的女子,眯起眼眸勾唇笑道。 “你放开我!”洛宁听出了声音,心中气闷,她怎么这般倒霉一出门就碰见了杨简真这个纨绔浪荡子! 然而她越挣扎,他抱得越紧,“这么赶着给哥哥我投怀送抱,那就多抱一抱。” “放开我——” 洛宁声音一哑。 还未等她抬起腿踢他,却猛然被人一把推开,被长发遮住的混乱视线里,杨简真似乎退得远远的。 身子一倾,腰间突然被宽阔的大掌覆盖,直到依靠在那带着松香气息的怀中时,洛宁才知道杨简真方才为何那般害怕了。 “二表兄!”洛宁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愣了一瞬,轻声唤道。 待站稳后,杨晟真慢慢抽回了手,冷下面来,凌厉地视线迅速扫过,继而走向不远处的杨简真。 他身为杨氏的嫡长子,更是未来的宗子,有权对杨氏子弟进行规劝。 “你在府学中读了数十年的圣贤书,就是教你如何轻薄,如何无耻,如何不思进取?” 视线里的月白色衣袂随风飘扬,杨简真察觉泛着冷意的气息越来越近,不由得迅速垂首低眉,“二,二哥。我真的没有非礼洛宁表妹。” “是她自己非要撞到我的怀里来的!” 闻言,洛宁一惊,眼眶微红,带着哭腔朝着杨晟真道,“二,二表兄,他血口喷人!唔!方才风吹散了我抄的纸页,我急着找东西,一时没看清……可,可方才他……” “二哥,你莫要听这女人胡诹!她就是蓄意勾引我!谁不知道,府里哪个表姑娘敢说自己心里是毫无想法的!我就在这站着,她非要朝我身上撞!这能怨我吗?” 这旁三人凑成一台大戏,与杨晟真一同而来的穆广元的视线正从那雪青色身影上渐渐移至地上的宣纸上。他将脚旁的宣纸捡起,正欲收进袖中,可看到上面的字时忍不住蹙起眉头。 “去祠堂跪上三个时辰,将家规抄写两百份。”不待洛宁开口,身后杨晟真的淡漠的声音已然从耳畔传来。 “看来自从上次你夜宿春香楼受的惩罚还不够。这次便好好跪着反省反省。” “我——”杨简真正欲狡辩,抬眸看清杨晟真眼底不动声色的怒气后有失落地垂下头去。 “哎呀,我抄的摹本!”杨文真走后,洛宁才想起来自己的正事,慌不迭地过去捡纸张。 见她步伐蹒跚,一瘸一拐地四处找宣纸,穆广元轻眯眼眸,在她之前捡起了那张掉落在花丛旁的纸张,“你的脚怎么了?” “啊?穆大夫你也在这里啊!”洛宁看见他,微愣片刻,“没什么,就是崴了一下。穆大夫,我的独墨菊怎么样了?” 穆广元正欲开口,却见杨晟真向这边过来。 “不过短短几天,哪能这么快。”微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越来越近。洛宁不用猜也知道是他,不过这不重要。她在意的是穆广元有没有救活她的独墨菊。 “穆大夫,我的独墨菊活下来了吗?”她没有理会方才杨晟真的回答,自顾自地看向穆广元。 “二公子说的没错,时日尚短且天气寒凉……不过根茎内里仍是绿的,能活的可能性很大。”穆广元顺势将她身旁的纸捡起递给她,诧异的视线落在她的眼眸上,“姑娘的字怎生写成这样?” “这……这样不好看吗?”洛宁只是有些不敢回头看身后的杨晟真。她这字在行家看来是毫无美感,但是比起之前在杨晟真面前的鬼画符,已经算得上是飞跃了。 “好看还算的上,但并未用心,你若肯花些心思在上面,定然不会写成这样。”穆广元淡淡地看向她,似乎极为肯定。 洛宁轻轻咬着唇瓣,抬眸看着穆广元,眼底生出一丝紧张,若是他的话被杨晟真听去了,那岂不是要自己重新抄! “二表兄,你看我这字写的怎么样?穆大夫说我并未用心,可是我每一笔都写得很仔细。为了能早日交给二表兄,洛宁是夜以继日的写……”她虽对着杨晟真说话,可余光却时不时瞟向一旁轻抚衣襟的穆广元。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