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的喜欢,只是稍稍过了一点兄弟的界限,并没有到多么深的地步。 毕竟他连“断袖”都无法接受。实在是别扭。 第五君不是个率性而为的人,更谈不上冲动。他乐于安于现状,不要发生任何改变,最好不要有一点无法预知的不确定性。 这可能是因为对于“家”的缺失和渴望——能有个安稳的地方呆着,井井有条地过日子,就很好很好。 就像他小时候以为会一辈子在玄陵门,在少主和掌门身边;如今他也把余生都在灸我崖当成理所当然。 多年过去,第五君早已习惯于这种生活方式,并且还难得对未来的日子做了点打算:把小徒弟培养好,接了他的班,他就高高兴兴混吃等死——他的师父司少康那么厉害也没有飞升,他大概机会也不大。 谁知道齐释青又杀出来了,一下再度带来如此大的变故。 第五君在大街上溜着,新奇地望着头顶上已经挂起的几盏花灯。 彩色的纸、漂亮的画、各样的造型,大大小小,琳琅满目。白天里看就已觉得热闹,到了晚上肯定是难以描述的盛况。 这是第五君从没看过的热闹。 银珠村的小孩在身边兴奋地横冲直撞,嘴里高声叫嚷着童言儿语,第五君不禁笑了起来——他在这些无忧无虑蹦跳的孩子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有些话,小孩能说,大人就说不出口了。”第五君想起自己曾经童言无忌,说过不知多少遍“最喜欢哥哥”,现在只觉得难为情。 “还是跟从前一样相处吧,不必做什么变化。”第五君想,“倘若我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反而大家都不自在。” “万一少主并没有亲我呢。那不就成大笑话了。” 他停在千金楼前,笑着叹了口气,走了进去。 第166章 悸动(十) 花灯会开始的第一天,整个银珠村都在等待夜幕降临。 第五君在房间里睡了个午觉,再醒来的时候,刚好天色转暗,就快要点灯了。 “呀。”第五君在榻上放空了一会儿,突然弹了起来,睁大眼睛想:“我是不是该换身别的衣服?” 他从灸我崖走的时候,只带了两三套衣服,都是既适合行走赶路、又方便易容的行头,走到大街上到处都是同款。 其实自玳崆山之乱以后,第五君本也没再想过穿颜色鲜艳的、漂亮的衣服,而是怎么路人怎么来、怎么普通怎么来——无他,被追杀怕了。 但是今晚…… 第五君惆怅地解开自己的小包袱,把衣服都摆出来看着,“我穿这去跟玄陵少主看花灯,估计大家都以为我是玄陵门药膳房里抓药的伙计吧……”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