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罗生生放下刀,抬首望向对过,表情虽然带笑,眼神却异常空洞着,不含任何光点闪烁。 两人视线对上的刹那,程念樟微微偏头,将焦点落到别处,巧妙地躲开了彼此的交集。 “你不要总往坏处臆断,我在这件事上,并没有恶意,也从没想过要欺负你。” “我没说你有恶意,但你也不怎么在意我就对了。” “我在意的。” “哦。” 不触达要害的对话,越说只会越短,也只会越来越让人感到腻烦。 无趣间,罗生生索性拿起一瓣切好的橙肉,本打算咬下尝些甜头,却没想入口味同嚼蜡,在嘴里余留的仅剩寡淡。 “临走时候,宋远哲说你利用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哦……又是宋远哲。 “你看,你还是信他多过信我的。”程念樟说时,自嘲地漏了声轻笑,而后取过药袋打开,自己作势翻找了起来:“事情很复杂,牵扯到宋氏星岛项目的转手和竞标,内容隐晦,一句两句也很难说得清楚,如果你要听,我可以坐下给你细讲。” 星岛? 这地名……她印象中好像在哪儿听过,经仔细回忆,方才想起,原来是年会开头短片里,那个电影小镇项目的建设落地。 难怪他当时看后会嗤笑,原来是因为在其中埋了伏笔。 “复杂就算了,讲实话,我现在没心情去了解这些商业上的始末,说多了还容易被你绕进去,最后想听的没听,不想听的倒被灌输了一堆……特别没意思。” “那你想听什么,我尽量精简就好。” 程念樟说时,无觉觑了她一眼,手里挤药的动作稍顿,转而又试探着把药管推到了她的手边。 这男人忆起刚才自己说过手笨,他行事素来严谨,强迫症一样的,想着做戏就做全套,根本不去管她信或不信,要骗就骗到终局,没有中途变卦的道理。 然而罗生生手指碰到铝管的药身后,只在初始躲了躲凉意,并没有顺势拿起。 为免程念樟再想别的招式惹她心软,这姑娘干脆转身背对,低头看向自己鞋尖,彻底与他隔绝开了视线。 “我问你答就好,对或不对,好或不好,就这两个选项,也不要多说其他的,你觉得这方式怎么样?够精简吗?” “呵”男人冷笑:“像审问一样。” “本来就是的。” 难道他还真当是在闲聊? 怎么可能。 “随你了,我都行。” 程念樟没做挣扎,她既然不想看他,他也就懒得再伪装温良。 只见这人瞳孔左打,复又收回,面容上的五官随之沉沉下降,语气到了末尾,变得十分轻飘,竟意外生出了种破罐子破摔的无谓感。 “你让我还戒指,根本不是为了让我放心,来和张晚迪划清界线的,而是还有别的目的,对吗?” “对。” “是那天打电话就想好的吗?明知道会难堪,还诓我这么做,献祭我上去出糗。” “我当时就有提醒过你——” 男人的自辩说到一半,却被罗生生骤然打断: “说过了,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旁的不要多讲。” 语气冷硬。 程念樟听言后,眉头扣锁,伸手习惯性地摸上侧胯,试图找烟,可惜触到了巾布才发现,自己将将浴后,哪可能有地供给藏烟? “真他妈憋屈!” 他无言在心间暗骂。 就这样,几秒难捱的沉默过后,程念樟闭眼吁出口气,也学她转身背过,语态消沉地给出了答复: “算是吧……” “我看安远哥他们也坐在主桌,宋毅对他的态度又份外殷勤,所以你的打算,是不是故意让我上去,想借我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