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远处的天际线,待日落入海,整个孟买便瞬间埋进了暮紫的夜色当中。 楼下声响,随人众的不断聚集,变得越来越喧嚣,也越来越让人烦躁。 游行的队伍里,有人不经意抬头上看,大概是透过窗缝望见了什么,忽而屈指放入口中,轻浮地朝着他俩房间所在的方向,挑眉打出了声调门儿奇高的绕音口哨。 单是调戏不够,而后那人还用印度语与周围起哄,摇头晃脑地,也不知在和同伴调侃着什么可乐的事情,只瞧他们说完大笑,又向这边送上了新一阵此起彼伏的哨浪。 罗生生见状,全身恶寒,皮肉立时冒起一层鸡皮。 于是这姑娘趁身后愣神的当口,赶紧把人下臂从自己身上扯松,接着一手捏牢胸前,合拢住衬衣;另一手则关起窗户,拉实帘布,彻底杜绝掉了被外界窥私的可能。 “我不懂……你难不成是想给罗熹守孝?别太荒谬!”程念樟被她动作唤回了心神,捋清思路后,因意识到不对,眉宇间骤显凌厉,连带着出口的语气,也听来很不开心:“悉尼就算了,罗家那房子隔音不好,真做尽兴了,我怕你嫌蔺安娴听见,会有尴尬,不做也情有可原;现在到了印度,回了这里,也没人再来管束,你又怕个什么劲?” “没怕什么!我就一普通人,普通人就是会有没兴致的时候,又不是动物,眼看春天来了,无时无刻都能发情……”?被他理所当然的论调给一下刺挠,罗生生心底的火气,就腾地被冲了上了颅脑:“不想做就不做呗,多简单的道理,哪有那么多原因。” 她的这段话,前句意涵着拒绝,后句则顺道将男人贬损,说他没个人样,入春发起情来,和动物也无甚区别。 程念樟是什么耳朵? 怎会听不出来? 彼时,他心里指不定已有多少脏词开始酝酿,就差从嘴里蹦出。 然而它们汇集着,临到开口,也不过句: “随你。” 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吞下反驳,自退一步,没再与她进行任何自降身价的掰扯。 说完这两个字,程念樟将罗生生给放离自己,转身捞起床上散落的衣物,褪去长裤,独自走进浴室,决心开水冲凉。 全程他都冷着副脸孔,憋着股劲,缄口未与对方出言半句软话。 这人的脾气,看着好像来得十分突然,不似他以往的个性。但实际前几天里,像今夜这种情形,已不知在两人之间重演了几多遍数—— 只要程念樟一有求欢的苗头,就会即刻被罗生生用各种冠冕堂皇、不容置喙的理由,给当头泼上盆冷水。 其实伴侣对待性事,在态度上的转变,往往与厌倦情绪的消长,有着不可分割的关联。 程念樟也并非多有需求,大部份时候,他不过只想试探试探罗生生的反应。毕竟人都是需要正反馈来加固彼此关系的,无论这男人再怎么厉害,也终归逃不过这条情感维持的铁律。 罗生生撅起嘴,目色穿过半透的玻璃,望向了氤氲中,男人被热气和水雾缭绕的身体。就这么失神呆看了几时过后,她扶桌默默坐下,擦亮火柴,把刚才没点着的那根线香,又给重燃了起来。 空气中霎时弥散白檀的香味,予人以舒缓,还人以镇定。 罗生生深吸了一口,再慢慢吁出。 怀孕初期,多闻这些熏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