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海心里这么一琢磨,事实也确实如自己夫人所说,便心宽了不少。 况且骂声也并没持续几日,情势便有了进一步转变。 巡防营由段参带领,将护城河能取水的地方全都守住,家中有引水自护城河的也尽数封禁。 昌庆楼少本就有许多百姓排队领药,流言之后,便更多了,日日灯火通明,不间断地从井中取水。 加之另遣了一队人马去上游河道处清理尸首,进程一快,得病的人也渐渐少了。 等到人尽皆知时,陷阱便如此布下了。 是夜。 施药直到子时,人群才渐渐散去。 准备擒获前来下毒的人的公堂兵卫,也已然埋伏在了昌庆楼后院的厨房中。 夜深人静,只剩一点月泽倾泻在青石板上。 厨房对面的小小柴房中,衡沚与阿姀早就吹了灯,静静地等着鱼上钩。 窗户上故意划破的一道口子后,隐隐约约可见衡沚的身形动作。 阿姀趴在他身旁,用气声说道,“若今夜抓着人,是不是至多明日夜里,你便要走了?” 手撑在膝上,阿姀不经意紧抓了一下掌下的裙子。 “嗯。”一片黑暗中,衡沚勉强凭着些夜视的模糊,低头看着半弯腰的阿姀。 她身上面脂的香味,幽微地传来,令衡沚忍不住想起前面几夜,怀抱着阿姀入眠的安然。 自他从楼关回来,寝间的小榻便撤掉了。 阿姀困得神志不清,自己不想睡小榻,也不想衡沚风尘仆仆回来不得安寝,两人便躺在一处,凑合睡了。 很多事在感情中都去水到渠成般自然,就像那一夜,原本堆放在两个人之间的被子,等到人梦了周公之后,便悄无声息地踢开。再等到天亮,已然手臂绕着手臂,脊背贴着胸口了。 再说回同寝,也是一回生,二回熟。 第二夜时衡沚晚归,带着一身寒意洗好了上床来时,阿姀背对着他睡着了,迷迷糊糊念了一句他的名字。 衡沚掀开被子的手一僵,还轻轻应了一声,而后才发现她又睡熟了。 阿姀披散在床上的发丝柔软顺滑,像锦缎一般。 衡沚轻手轻脚地将它们拢到一边,生怕压疼了她。 寝衣没遮住的地方,一点皙白的颈子,隐约可见的耳垂。 阿姀的耳垂未曾打孔,指腹触及便觉得莹润可爱。 于是人也忍不住,靠近了她将她抱在怀里,宛如什么生怕丢了的珍宝。 男女之间的设防,便在此一次又一次,轻而易举地约过了。 衡沚心猿意马,口上却还同样轻声附和她,“若是抓到人,消息传开来,楼关那里便瞒不住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