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衣容神色恹恹的,她抓过酒坛,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又一杯酒入喉,纪衣容闭眼感受着那一瞬间的灼伤,待那感觉过去,她睁开眼,眼底蓄满了低落,“阿玉,你说两个不相爱的人为什么要在一起。” 宿玉拧眉思考一瞬,认真答道,“也许有必须在一起的理由吧。” 必须在一起的理由? 纪衣容苦笑,如此说来,她爹娘的确有必须在一起的理由,毕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她们一见面就是无尽的争吵,每次局面都以不欢而散而终,她心里也不好受。 她记得,在她还小的时候,爹娘也是琴瑟和鸣过的,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 心中甚是烦闷,纪衣容突然有了想了解他过去的想法,纪衣容突然抬头望向他,乌黑的眸子在如墨的夜空下熠熠生辉,“阿玉,似乎从没听你提起过你家人,你的家人呢?” 她大约是有几分醉了,眼中都有了朦胧之意,却还是执着的看着他,想要从他口中听到一个答案。 家人?宿玉眼神有一瞬悠远,口中醇香的酒都变得苦涩起来。 宿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好看的眼中尽显冷漠之色,就是所谓的家人将他卖到青楼的。 他依然记得那一天的雪很大很冷,冷的让他至今回想起来都会忍不住打冷颤,可再冷也没有他父母的心冷。 尤记得那天,他衣着单薄的跪在雪地里,厚冷的雪淹没他脚踝,他身上冻的发青,整个人在雪中瑟瑟发抖,他声嘶力竭苦苦哀求着,求爹娘不要将他卖掉,然而他还是被不留情的卖了。 还记得当时,他所谓的姐姐,身上穿着厚厚的衣服,手中捧着热气腾腾的红薯,她戏谑的站在一旁,看着这场闹剧,与跪在雪地里单薄狼狈的他,截然不同。 他想不明白,明明都是爹娘的孩子,可为什么命运却如此不同。 这么多年过去,他从没想起来过,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可如今回想起来时,一切都还是如此清晰,如此明了。 当时的不甘,仿佛历历在目。 再后来,他便彻底没见过她们了。 想到这,宿玉淡漠开口,“死了。” 纪衣容倒酒的手一顿,醉意散了不少,迷蒙的眼底也有了几分清明,眼底含着浓浓的歉意看向他,“抱歉。”她尴尬的摸了摸鼻尖,“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宿玉平静的将杯中所剩的酒一饮而尽,他的眼底暗如深渊,所有情绪都藏入其中。 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饮法,显然他的内心不如他所表现出来的一般平静。 庭院又陷入寂静之中,不知何时,半弯的月牙儿悄悄的爬上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