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齐满米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在薄被里,被子四角都被人掖进去折好了。他努力从被子里爬出来,踩着杨杜鹃准备的小红拖鞋下床喝水。王垠丘在客厅茶几上留了一张长长的字条,给齐满米列了些注意事项。但他忽略了一件事情,齐满米有可能不识字。 第2章 新婚(二) 和王垠丘住同栋楼的同事梁阿宝那天感冒,上班晚了点。他下楼的时候,王垠丘家的房门开了一下。昨晚的新娘眼皮肿肿的,头发变得很短促,套了件印着“桥阳鱼罐头厂”字样的t恤衫靠在门口打哈欠。梁阿宝五十出头,在轻工学院保卫科工作了一辈子。那天早晨,他以为他老花眼又加重了。 王垠丘扔下手里的活,赶回家的时候,齐满米正蹲在客厅的电视机面前研究怎么开机。王垠丘看着他乱糟糟一张脸,一只手抓着半块喜饼,另只手在电视机屏幕上乱按。齐满米转头看见王垠丘,带满口音地喊一声:“哥?”,音调听起来像是打了个嗝。 王垠丘不耐烦地把齐满米堆在沙发上的行李袋扔到了地上,拿起茶几上的纸条,说:“不是跟你说了,出门小心点,至少把假发带回去吧。” 齐满米盯着他,摇摇头说:“看不懂。” 王垠丘无语。他们就那么僵在客厅里,王垠丘手里捏着张纸条,齐满米手里举着块喜饼,不敢吃也不敢动。王垠丘后来踢了脚地上的行李袋,说:“别乱动东西,我下班回来再跟你说。” 傍晚五点光景,王垠丘下班。齐满米就坐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行李袋等他。 王垠丘拿铁饭盒从学校食堂打包了两盒饭回家。齐满米和自己那两只巨大的行李袋坐在沙发一角,像王垠丘的屋子里多出来的一座小山。他还穿着那件鱼罐头t恤,脸上的妆没卸干净,眼皮又粉又蓝的,呆呆地盯着王垠丘看。 空气里不知道为什么,还有昨晚大家挤在客厅里吃的糖水糯米团的气味。王垠丘走过去推开了客厅的窗户,窗面上贴的“喜”字啪嗒掉下来。 餐桌上两个饭盒。齐满米一整天除了那块喜饼什么都没吃,就乖乖坐在那里等人。王垠丘看着他姿势古怪地抓起筷子,塞一口芋艿在嘴里。齐满米好像觉得芋艿很好吃,高兴地跺了下脚。 齐满米看着小样,饭量特别大。满当当一盒饭自己就吃完了。王垠丘把自己那盒饭推到他那边,说:“继续吃,然后听我说。普通话听得懂吧?” 齐满米鼓着嘴点点头。 王垠丘说:“结婚前,老乔也跟你说过的,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帮我拿到房子,我借你在这儿住。你也看到了,这里就一间卧室,空间也不大。今天开始,你打地铺,我睡床。有没有问题?”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