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以继日的赶了三日路,总算是到了玉门关。 尘土飞扬的官道上,一辆青帷马车等在路边,旁边站着四五人,身形高大,中间那人,芝兰玉树,便是连站着,都瞧着比旁人俊朗清隽。 “将军,是王观王大人!”长随低声道。 戚钰‘嗯’了声,十分淡定,“本将军千里迢迢而来,他自该来接应。” 长随:“……” 可真让你装到了。 人马停下,众人纷纷翻身下马行礼。 王观稍一拱手,回礼道:“诸位辛苦,张将军在城内静候了。” “劳王大人亲自来接了。”副将受宠若惊道。 戚钰瞥一眼他那副谄媚嘴脸,绷着脸没说话。 王观神色稍怔,笑道:“诸位先入城,我等在此再等等粮草。” “……” 一双双视线,顿时都落在了前面银甲戚小将军身上,眼瞅着那人脸色有些黑。 长随垂首,努力憋笑。 嘿嘿~ 此次禁军来了两万人,前三卫与戚钰带的十三卫。 战事起,粮草自然先就近征用,如今大军都到了,而本该昨日就到的粮草,却是迟迟没见到,王观等人这才出城来迎。 “后面没人。”戚钰抬着下巴,语气桀骜道。 王观轻轻摇了摇头,“粮草辎重,比不得将军轻甲,自也慢些。” 说罢,他又道:“此番北霜国进攻三次,张将军守着玉门关,得将军,如虎添翼。” 听得这话,戚钰臭脸才好了些,“你等吧,我先率大军入城安顿了。” 王观与身旁几人往一侧避让,目送大军入城。 却不料,这一等,便是一整日。 粮草车擦着天黑入城,王观让人将其拦下了。 “大人若有事,晚些再说,我们赶着送粮入城呢。” 王观没理他,给旁边护卫一个眼神,后者立马带着人上前,抽出腰间佩戴,不由分说的便往装粮袋上插。 此举太过粗鲁,也无理。 “大人这是何意?”押送粮草的管事怒目横眉道。 王观恍若未闻,静站着。 几辆粮车上的米袋皆被划开,夜色里,有米滚落到粮车上。 少顷,护卫长走了过来,瞥了眼那管事的,与王观禀报道:“大人,都是霉米。” 王观神色未变,微微侧首,冷眼瞧着面前五大三粗的男人,“如今倒是本官要问你一句,这是何意?” 春日时,青州暴雨成灾,官仓里的粮都放给了百姓,是以青州没有霉米。 而其他州县,若是没放完,粮食生霉倒也不足为奇。 可断没有拿霉米给上战场杀敌的战士们吃的。 “大人调粮草突然,我们大人可是将自个儿吃的米都给大人筹来了,霉米又如何,洗洗就能吃了,怎么,我们大人吃得,王大人金贵,吃不得?” “你!”护卫长怒目而视。 王观略一抬手,“将粮车与这些人带下去。” 押送粮车的几人神色顿变,惶惶不安。 王观指了其中一个瘦弱的,又吩咐:“给这位小哥一匹马,三日的干粮,回去告诉你们大人,五日之内我若见不到粮草,他便等着提头入邺都吧。” 那男子一惊,不等出声,王观已然上了马车。 护卫长将那压粮管事捆了拴在粮草车后,亲自押粮入城。 回了营地,王观边往自己营帐走,便与身侧的护卫吩咐道:“那霉米先不动,让人煮了煮了给那压粮管事的吃,先吃三日。” 侍卫长:“是!” 刚走近的戚钰:“……” 哇哦。 王观:“去寻几个脚程快的人过来,我有事吩咐。” 侍卫长领命去了。 王观侧首,瞧见了一旁光明正大听墙角的戚钰。 “戚将军。” 戚钰叼着根草走近,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