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迢破门而出,宁岩愣了一下,还没问怎么了,梁迢忽然伸手,很熟练地抢走宁岩腰上的车钥匙,转身回去抓起病床上又蜷成一团的许方思下来往外走,许方思反应不及,惊呼卡在喉间,很快被塞进了副驾驶,紧接着车子一脚油门轰出,没系安全带的许方思被甩到了车壁上,车子越开越偏,在途经岔路的时候开上了山,掉头的时候险些撞上路牌,许方思胆颤心惊问梁迢要去哪里,梁迢不回答,盘山公路上车速飙到极致仿佛下一秒就要朝着山崖撞去,许方思很大声地要梁迢停下,梁迢反而朝着悬崖开过去。 “梁迢!” 急刹声,尘土飞扬,前轮悬空,他们停在悬崖边,梁迢终于侧目过来,很冷地说:“好了,跳吧。” 车身摇摇欲坠,许方思不敢动,梁迢握着方向盘作势继续开,许方思怕了,要他冷静,车身猛烈晃动,许方思立刻不敢动了,梁迢依然道:“去吧,跳下去。” “别,梁迢!”许方思刚哭过的眼睛红得不成样,梁迢却不为所动:“林昭很好,我父母很好,哥哥也很好,没你许方思根本没什么大不了,你想死,去吧。” 说话间一阵风打着旋吹过,车身又晃了晃,仿佛下一瞬就要坠落山涧粉身碎骨。 许方思崩溃看向窗外,一只白毛飞鸟路过窗外,大股的热流从眼眶滑落:“不要逼我了,梁迢,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我忍不下去了,装不下去了,我根本,根本就不想要这些……” “所以,喜欢我和我的喜欢,根本救不了许方思是吗?”区区一个梁迢,根本不足以支撑许方思从黑暗里走出来。 想到这句话的时候,梁迢又是很无力。 他最害怕的事情就这样出现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明知道许方思的心意却还是成日里惶恐,他们避而不谈的三年足以毁掉许方思成千上百次,佯装无事终究是逃不过。 “三年了,已经三年了。”许方思压抑着声线尽可能平静:“梁迢,如果不是想着你,我可能都走不到跟你重逢的那一天的。” 要说缘分浅薄的话,也不浅,每每生死攸关的时候梁迢都会出现,算是上苍对许方思为数不多的可怜。 可是这样的一点偏爱,这样的一点点安慰,实在不足以令许方思背负大山踩着泥泞再走几十年,他和阳光明媚的人间已经不相干了。 本来是胁迫,可是梁迢忽而在此刻也觉得无碍了。 很久以前梁迢认为凡事不用太着急,理想和喜欢的人都可以稳扎稳打地追到,后来他仍旧以为事在人为,他会通过努力弥补,可是现在,赖以生存的秩序再次打破,他终于接受一步晚步步晚的事实,愤恨的话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