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无状,见笑了。”卫安怀请客人到院中草亭坐下。 “清钰她天真活泼,我三妹要是有她一半厉害,我就该偷笑了。”姚素芸有说有笑。 听到夸耀妹妹的话,卫安怀亦是浅笑起来,勾动了左脸崎岖疤痕,本是乌丛丛一双剑眉,精灿灿一对凤目,怎奈何美玉生瑕,坠了眉目绝色,往昔十分颜色如今见之骇七分,云端清莲,一朝受损,令人扼腕。 “她禁不得夸,一夸就跟猴子似的,要上天。”卫安怀摇摇头,慢条斯理。 “我看清钰现在就挺好的,小孩子健康就好了,我说对吧。”姚素芸向安乐眨眨眼。 “素芸姐说得在理。”安乐心花怒放,她给客人倒茶,然后给阿兄添上。 “山野粗茶,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你总是这么客气,好茶易得,难得这一份质朴宁静,要不是生意放不下,我倒想同你一样老于田野,返璞归真。” “心远地自偏,只要有心,居于闹市之间也能自得宁静。” 卫安怀转身对安乐说到:“小妹,后头柴火还没劈完,不要在这里玩闹,今日事今日毕。” 把安乐打发开后,卫安怀言归正传:“两年前,卫某有言,受你家之恩,必当相报,如今可是遇到什么事,观你神色,似有隐情,但说无妨。” “那不过是寻常小事,何须挂怀,再说了,要不是你帮忙,我哪能那么轻易踢开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说到底,我们是两不相欠。”姚素芸涩然,哪好意思挟恩图报。 “终究是你们施以援手,卫某等人才有了这处清净安宁的安身之地,不至于颠沛流离。”卫安怀正容亢色。 “你如此诚心,我也直接说了,我确有一件为难的事,就是我二侄儿,你见过的,人有些傻的那个。”姚素芸很是难为情。 卫安怀一说就想起来了,脸色不愉,这个小孩去岁贪玩同管家下乡收租,碰上了安乐在林间练功,惊为天人,吵着要拜师,很是闹腾,惹得乡野非议,不少人嫉妒,给安乐编排出一些蜚短流长来,令安乐闷闷不乐好一段时间。 “要是再扯上清钰,我可不依。”卫安怀重重放下茶杯,丑话说在前头。 “这怎么敢,别说你了,要是再发生类似破事,我头一个拍死他。我这侄子被干娘和我姐夫惯坏了,夫子气走了一个又一个,学识不长半分,人送外号“傻二宝”,这不我干娘听说去年你为了安乐把他教育了一顿,他不敢顶撞半分,有意请你教导一番,不求精通文墨,好歹肚里有些货。” “原来如此,无妨,令侄可择日入学。”卫安怀放松下来。 “这正是我为难的,干娘怎么都不肯把他送到乡下来,怕有个闪失,怕乡下照顾不周,所以想请你去家里授课。”姚素芸一口气说完。 当年要不是她嫡母和大姐帮忙,她也不能从王府逃出来,富贵门庭,到如今只剩下她们三姐妹相互依靠,嫡母心慈,她和三妹便认了嫡母为干娘,甚至她们的生意干娘族中人也多有扶持,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上门请求。 从去岁催到今天,要不是新帝重开选秀,她还真没有开口的勇气。她这些年也历练出来了,回顾以往对他的幼稚纠缠自大想法,她十分羞愧,所以她一向只找安乐玩,对她哥是能避则避。 卫安怀闻言沉默,缓缓开口:“我如今面目不堪,恐怕会吓坏贵府的人,不瞒你说,我数年前与一人恩怨未消,暂时不宜居在闹市,恐那人来寻仇,连累贵府。” 听到卫安怀主动提及过去恩怨,姚素芸面色如常,实则内心非常好奇,两年前她偶然在北越边境撞上了他们人马乏困的队伍,那时她就有所猜测,毕竟陛下过去做世子时,沉卫两家可是提过亲事的,虽然不了了之,却也够令人浮想联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