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雨嘴里含着茶,脸颊鼓了两下,让茶水在嘴里转了几遭。咕咚一声咽下去后,顿时吸进鼻子的空气都仿佛添了香料,满口也是余香浓浓。 携雨睁大本就溜圆的眼睛,忍不住道:“构穗姐姐,你这是学到了郦先生的真传吗?” 惊异的夸赞一下就夸到了构穗心窝里,她腆了脸,晕上两抹酡红。 还有什么比宛若真传更棒的夸奖吗?昨夜她给郦御端的那杯茶,可是他本人喝了都惊喜的程度。 “等先生回来必须让先生也尝尝。”携雨提着茶壶又给自己添了一杯,一口吸完,闭上眼不住地摇头晃脑。 末了他凑到构穗身侧,说道:“姐姐真厉害,一个月时间就把郦先生的手艺学过来了。以后——能不能天天做给我喝啊?”携雨捧着茶盅眨眼睛。 他长得可爱玲珑,任谁看都觉得怜爱。眼下略撒撒娇,构穗就拍着胸脯说没问题。 “不过姐姐要偷偷的,不能让先生发现。否则他就要说我:别人家的那么好,怎么不做别人的弟子去?这话我听得耳朵都出茧子了。” 携雨模仿的惟妙惟肖,构穗哈哈笑得不行。平日在段燃面前稳重乖顺的孩子,最近总在构穗面前露馅儿。 “好啦,不和你说了,我该去上课了。”构穗捏了捏携雨婴儿肥的脸蛋,起身往厨房去。 “姐姐上午也要去了?” “嗯,因为要学的更多了。” 携雨见构穗往布袋里装了两白萝卜,心道:这是打算在路上啃着吃? 他前脚把构穗送出门,后脚进院听见一阵怪声。他连忙去西墙查看情况,一个浑身酒臭的人趴在西墙脚下。携雨把人扒拉正,看清脸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子,吃力地把人拖回屋里去。 昨天段燃才解了风城的禁足。被关柴房关了月余,风城出来当天就不见了踪影。 携雨扯了被子扔到风城身上。如果不是因为先生,他一辈子也不愿和风城有交集。 携雨正准备离开,发现地上落了张白纸。他估摸是刚刚给风城扯被子时,把藏在被子里的玩意儿给抖落出来了。携雨捡起那张纸,本不想看,奈何纸就那么展开着。 这是一幅画像,画的是谁携雨一眼就看出来了。谁会在自己被窝里藏一个人的画像呢?又不是孔孟老庄这些圣人画像,除了对画中人有意,他真想不出第二个理由。 携雨把画迭好,然后把风城身上的被子迭成原状堆在墙角。他把画像塞进去,好似一切没发生过。 “两个萝卜,一个做萝卜茶喝,一个用来雕小花。嘿嘿。” 构穗抱着两个萝卜谄媚地笑着。 郦御细长的凤眼依旧专注在面前的纸张上,似乎没看见凑到他身边的娇小女人。很快,他笔尖一抖,太里面的点变成了短短的捺。后面的字再写也无意了,他把笔随意丢进洗笔池,激起的涟漪和他紊乱的心如出一辙。 昨天怎么就为了奖励她茶道小成,给她雕了朵小花呢?这样一来,他不仅要教她茶道、书法、烹饪,现在连雕刻都要教了。 郦御垂眸,定定看着嬉皮笑脸的某人。 嬉皮笑脸? 这个想法令郦御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她明明只是满带着求知的兴奋与渴望,冲他笑罢了。他为何会觉得她嬉皮笑脸,甚至有点讨厌呢。总觉得,她是故意在折磨他。 他看人向来极准。理智告诉他,构穗并不是有意要摧残他的意志。可感性又说,这女人就是故意的。否则怎么会从一天四时辰的课加到八个时辰,从一门课加到四门课?他们现在几乎一整天都待在一起。 “构穗姑娘今天来的似乎有些早吧。”郦御冷冷道,努力要为自己挤出生存空间。但愿构穗能看出他的不悦,识相点不要再得寸进尺。 构穗这人直,自己不会拐弯抹角也看不明白别人的暗示。 “因为我觉得一天要学的东西有好多啊,光下午加晚上的时间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