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 四爷翻着账本,反复摩挲着最后的数字,人也赢麻了,问话中甚至带点小心:“……咱们没提价吧?” 说好的不挣钱呢,四爷虽然生长在金玉堆里,面对这么一大笔触手可及的财富也是犹豫许久才下了和煤球平价的极大狠心。 现在数钱都数不过来,你逗我玩儿呢。 “是跟市面上的价钱一样,但本来就是有赚头的。”略通经济的十三爷解释,“雍王煤卖得便宜,愿意买、买得起的老百姓就更多了。据掌柜们说,现在老百姓们只认雍王煤,煤球卖不动。” 十三爷说完自己这一摊,邬思道在一旁补充,他昨天去茶馆里坐坐,老百姓们嘴里的“雍王”已经从“雍王爷是皇上四儿子,前头皇后娘娘养大的”这种还算属实的美化消息,逐渐离谱,非常离谱,离了大谱。 四爷自己听完都要问一句“这是谁”的程度。 比如说,如今坊间流传,雍王相貌好,像个佛爷,信佛,心地慈悲待人和善有求必应…… 待人和善?待人当然和善啦!不是善心佛爷能这么卖煤吗? 只差没有编出点双耳垂肩两手过膝的传说。 “咳。”四爷多少还要点脸,听完邬思道的转述没有点头赞同,只是矜持地转移话题,“咱们卖了多少雍王煤?” 十三爷指点着舆图上的销售网络,象征性翻着根本来不及总结的各个铺面上交的原始数目,自己总结起来都觉得奇幻,“供应了大半个四九城吧。” “……这就是格格说的产量低吗?”一位幕僚幽幽出声。 整个书房都沉默了。 虽然整个四爷夺嫡团队有慨然改革大清之志,但这部分目前还只在纸上谈兵阶段,大家真正干的活儿其实就是一个实权王爷的日常公务和交际往来。 谁都没想过一块蜂窝煤能在四九城拉出这么大的摊子,掀起这么大的波涛,效果太好了! 邬思道左右看看主公和同僚都不说话,知道他们也是有点被吓住了。西林觉罗格格轻飘飘扔出来一块煤,还嫌产量低,他们这些办事的却已经瞠目结舌不敢置信了,如对浙江潮。 他暗自苦笑,还想探探人家西林觉罗格格的本事,自己也配? 八爷党更不敢置信。 “老四哪儿来这么多煤?!”十四爷在小聚会上低声嚷嚷,“这得囤几年吧,我就看他图谋不轨,现在太子废了,果然他先跳出来了!” “都是从圆明园运出来的。”九爷赞同十四爷的观点,大大咧咧骂人:“他老四是个属耗子的吧!” 十爷看他九哥一眼,想了想说,“这么真金实银买名声,也算他舍得。” “嘿,坑的还不都是煤商的钱。我可知道,那些煤商把砸手里的煤球折价卖给十三,一个个血本无归。这不得参他一个巧取豪夺!”九爷大声嚷嚷。至于煤商进价多少他是不提的,有多少煤商趁机靠上雍王府的大树他更是想都不愿意想。 “也算他劫富济贫了。”八爷缓缓说了个冷笑话,然后才道:“自然有人参他与民争利,不过咱们汗阿玛忌惮的可不是这个。” 康熙爷忌惮什么呢?因为朝臣拥戴他做太子而被指着鼻子骂辛者库贱妇之子的胤禩可太有发言权了。 你说这个老四,真金白银买民间和穷酸小官们的名声,图什么?他暗地里囤了这么些年的煤,为什么?既然能囤煤,会不会还囤点别的东西? 八爷冷着一颗心,想,老爷子会把这些问题都琢磨清楚的。 我只是在朝臣里有名声就被撸了贝勒爵位,如今坊间快把雍王爷吹成了菩萨佛爷,我等工部改你和硕亲王的大门! 京里煤炭产品迭代、雍王府吃到全部红利的时候,康熙爷正在外巡视河工。 这不耽误皇帝消息灵通。折子每日快马递送到移动的政治中心,康熙爷把雍王煤的折子留中不发,收到已阅但不回复。 弹劾雍王府与民争利乃至收买民心的折子康熙翻看一眼就撂下,他上心看过三遍的是内务府替雍王仔仔细细算账的折子。 他家老四在雍王煤的生意里赚了多少钱呢?也没多少,不过就是区区七天赚了一年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