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茶。 穆方简三十有九,膝下只有一女,取名穆咚咚,与周染宁年纪相仿,至今未婚配。 齐蕴饮啜杯中茶,望着山庄内覆雪的假山,道: “穆帅若是决定好了,咱们即刻启程,再耽误下去,陆绪的人就要到了。” 提起陆绪,穆方简刚毅的面容变得阴沉, “卑职乐意随太子殿下出生入死,但有一个条件。” “请讲。” “卑职要携女一起北上。”穆方简面上流露一抹柔色, “咚咚没离开过我,我也不放心将她安置在别人府上。” 齐蕴问道: “令嫒可有特长?” 特长? 穆方简汗颜,他闺女除了淘气,当真是百无一用。 当然,这是他这个老父亲的看法,就是恨铁不成钢吧。 将心比心,齐蕴答应下来了。 众人准备离开山庄时,徐福来惊觉: “肖柯人呢?” 无人知晓…… 齐蕴忽然意识到什么,糟了! 此刻,一名农夫挑着扁担,与宋契的人马狭路相逢。 他拦住打马而过的宋契,扬脸问: “官爷买羊奶吗?” 肖柯居高临下看着他, “怎么卖?” 农夫放下扁担, “三两钱一斤。” 一旁的随从试探道: “你这卖的便宜,可别是掺了水。” 农夫笑道: “好不好喝,官爷们尝尝不就知道了。” 说着,他掏出三个竹筒,倒入羊奶,递给为首的两个随从,又将最后一个竹筒递到宋契面前, “官爷请用,不好喝不要钱。” 宋契笑了笑,跨下马,反手握马鞭,接过竹筒,轻嗅了下, “膻吗?” “不膻。” “闻着倒是香浓。” “喝起来更香。”农夫托起筒底, “官爷快尝尝。” 那殷勤劲儿属实过头了。 宋契狐眸带笑,慢慢举起竹筒,饮下羊奶。 农夫直勾勾盯着他凸起的喉结。 倏然,脸上一湿。 宋契将口中羊奶尽数喷在他脸上,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抬脚狠狠踹去。 农夫被踹出一丈远,仰面倒在地上。 宋契抬脚踩在他胸膛,拔出腰间佩剑,剑尖直抵他的颈动脉, “谁派你来的?” 农夫挣扎一下没有挣开,怒瞪男人。 宋契示意随从,随从走过来,弯腰撕掉农夫脸上的遮掩。 随即,宋契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是肖柯! 果然是冤家路窄。 当年肖柯冒险毒杀他未果,被打入刑部大牢,要不是太子从中作梗,肖柯早成了刀下厉鬼。这人倒是记仇的很,追着他不放。 那就休怪他无情了。 宋契拽住肖柯衣领,将人提起来,两人个头差不多,宋契因习武,力气占了绝对优势,轻而易举钳制住对方,讥诮道: “肖兄痴情的程度令本督佩服,只是,为了一名见财忘义的妓子,值得吗?” 肖柯从不是贪生怕死之人,这会儿被抓,虽不甘心,但也无惧,呸道: “老子杀你,不单是为了女人!” “哦?那是为了什么?”宋契笑,笑容无害,却是最毒, “算了,本督事忙,没功夫跟你闲扯,这就送你上路。” “噗!” 肖柯忽觉剧痛,一把长剑刺入腹中。 宋契附在他耳边,轻笑道: “听闻医者不自医,量你医术再好,救得了苍生又如何?肖柯,人太狂妄,没有好下场。” 说着,拧动手里的剑。 “噗……” 肖柯又吐出一口血。 宋契松开他,看着他如木雕一样倒在地上,掏出白帕,擦拭手上的血,而后慢慢擦拭剑身。 离去之前,将白帕盖在了肖柯的脸上。 随从不明所以,这刺客还未咽气,主子怎么就走了? 空旷的雪地上,印出一幅血梅图,肖柯如残破的花蕊,失了气色,奄奄一息。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