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这么多人看着,黑蛇更怕输,一怕,出手就畏畏缩缩的。 交手间,他从以攻为守改成了守,而他一守,赤獒便步步紧逼,直将他逼到埋藏刀尖的深坑旁。 忽然,赤獒的手从斜下方探出,黑蛇以为他是出手抓他,没想一眨眼的时间,赤獒变抓成掌,他来不及闪躲被打个正着,重重往后摔去。 “嘭”地一声,黑蛇摔破了深坑上的木板,整个人往下跌去,眼见就要砸进刀尖堆被扎成刺猬,千钧一发之际,赤獒抓住了他的脚。 尖锐的刀尖近在咫尺,正冒着森森的寒气。只要再近一寸,他便会死在这坑里。 黑蛇后怕地咽了口口水,没等他说话,赤獒手上用力将他拉了上去。 “我……”黑蛇站稳身形,对上赤獒的脸,他是又尴尬又惭愧,面上憋得通红,恨不得自己就此消失。 赤獒答应单挑纯粹是为试探黑蛇,没试出什么自然不愿多留。 黑蛇不自在地望着赤獒,之前,他几次三番出言羞辱他,可赤獒方才却救了他,这叫他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啪啪啪……”围观的斗奴们开始拍手,拍得震天响。 思索片刻,黑蛇大步追上去,越过赤獒道:“你等等。我黑蛇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刚刚你救了我一命,我欠你一个恩情。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说,哪怕是取我性命,我也绝不多说半个字。” 赤獒默然,面上几乎看不出情绪。 见状,黑蛇急了,“你倒是说话啊,难不成你现在就想要我的命?那不行,我还得找……”几字一出口,他便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改口道:“我还有要事在身。” 找?闻言,赤獒眸光一闪,“好。” * 早朝。 殿内一片沉寂,陆赢高坐在龙椅上,眯眼扫向众人,幽幽道:“诸位爱卿,朕这几日琢磨出一个事儿,江南素来富庶,且人杰地灵,所以朕打算开凿一条连接帝都与江南的运河,方便往来。” 在场百官频频交换眼神,神色凝重。 陆观棋眉心微蹙,正准备出列,不料焉问津先他一步出列了。 焉问津挺直身板,义正言辞道:“还请皇上三思,宝房一建已耗费了太多人力物力,倘若此时再凿运河,百姓必定不堪重负。” 他一说,陆观棋也站了出来,朗声恳切道:“请皇上三思。” 跟着,大部分官员异口同声道:“请皇上三思。”几百人说得铿锵有力,每一字都回荡在殿内,久久不息。 焉问津继续道:“皇上,先帝曾说,百姓是国之根本,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倘若皇上不体恤……”咿嘩 “焉爱卿!”没等焉问津说完,陆赢即刻出声打断。他沉下脸,面色极为难看,“你为丞相数十载,统管多事,日夜操劳鞠躬尽瘁,这些朕都看在眼里。可惜如今你年事已高,身子脑子都比不得年轻那会儿了。朕以为,你该放下官职清闲一段时日。” 陆赢一说,全场哗然。 焉问津被这话震住,身形一晃。陆赢虽没明说,但里头的意思足够明显。 陆观棋侧头瞧了瞧焉问津,正色道:“皇上,臣以为焉丞相……” “太子。”陆赢从口中挤出两字,目光狠厉,仿佛淬了毒一般,“你年纪尚轻,许多事处理得都不大妥帖,该同焉丞相学习学习。明白么?” 陆观棋被喝住,生生吞了后头的话。之前他违逆陆赢多次,今日再在朝堂上违逆他,后果可想而知。 几番权衡之下,陆观棋低头退回自己的位置。 陆观棋一退,方才出声的官员全哑了口。霎时,大殿内鸦雀无声。 陆赢再次转向焉问津,温和道:“焉丞相,你鬓边白发丛生,想来是太过劳心劳力的缘故,这样吧,朕特准你回家休养一月,等休养够了再来为国效力。” “……老臣,遵旨。”焉问津说得极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