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御书房。 陆赢不停地翻开奏章,没看两眼便觉注意力飘了,只得合上奏章扔在一旁。他急促地呼吸着,坐立难安。 明日便是初八,是谢卓凡迎娶焉谷语的日子。 初二那日,谢九钏亲自送来的喜帖,他嘴上说着客套话,一等谢九钏走后,他瞧也不瞧,直接将喜帖甩了出去。 喜帖重重摔在地上,发出“啪”地一声。 他抬眸望去,上头的字眼清晰可见。 新郎,谢卓凡,新娘,焉谷语,每一字都刺眼极了。 陆赢怎么想怎么气,气得他这两日都没喝辛白欢炖的鸡汤,更不乐意见她。 一想到明日焉谷语要与谢卓凡拜堂成亲,他整个人都不舒坦了,心里更是难受,像是有把火在烧,烧得他愈发烦躁。 如此,他哪里还看得下去奏章。 陆赢扔下手中的紫毫笔,抬手按上胀痛的眉心。他握着拳头往桌面捶去,“砰砰”,龙案被捶得连颤两下。 谢卓凡这样的懦夫,连焉谷语的头发丝都配不上。 他略一思索,脑中立马来了灵光。 “蔡公公,你去将贺……”陆赢猛地收住声,他记得,贺良舟喜欢语儿,这事若是让他去办,指不定后面会闹出什么幺蛾子。“你去将六皇子喊来。” “是。”门外,蔡允应声。 陆赢漫无目的地叩着扶手,暗道,陆惊泽心里有人,对自己也忠诚,让他去做这事更妥帖。 没一会儿,陆惊泽来了御书房。 “儿臣见过父皇。”陆惊泽躬身行礼,他隐约猜到了陆赢喊自己过来的目的,但他只能装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这么晚了,父皇找儿臣前来所谓何事?” 陆赢大步行至陆惊泽身前,低声道:“惊泽,朕要你做一件事。” * 初八,金匮黄道,宜婚嫁。 天还没亮,揽月便起来了,她喊了四个丫鬟,几人端着洗簌用具和热水进入屋内,一道伺候焉谷语沐浴更衣。 几人放好热水,谁知焉谷语还未醒转,揽月急了,上前去撩帐帘。 “小姐,奴婢晓得您不愿嫁给谢公子,可今日……”揽月匆忙掀开帐帘,撞见眼前的场面霎时一怔,自动吞了后头的话。 只见焉谷语两手紧紧揪着被子,面色潮红,眉眼如花般绽开,嘴里低低地哼着什么。 她不由觉得奇怪,又莫名觉得自己不该看。 “小姐?”毕竟耽误吉时的罪名她担不起,揽月大着胆子推了推焉谷语,“小姐,该起床沐浴更衣了。” 然而焉谷语还在梦中,娇艳的檀口微微张着,求饶一般地喊着陆惊泽的名字,如泣如诉,尾音里头好似连了个钩子。 揽月眨眨眼,“腾”地一下,面上红透了,“小姐,小姐,小姐……” 焉谷语不醒,她便使劲喊,使劲摇,直到将她摇醒。 “嗯?” 脑中似有什么东西炸开时,焉谷语醒了过来,她茫然地看着揽月,理智渐渐回笼,长翘的睫毛上略带湿意,清纯又妩媚。 揽月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她伺候焉谷语将近十年,对着她的脸看得足够久,却还是会被惊艳到。 “小姐,快卯时了,您得尽快沐浴更衣。”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