拴在中国。” 李锦屏用的“拴”这个字,柳思南敏锐地发现她话语中的措辞很微妙,正想问什么,就见李锦屏继续说: “林淼是我父亲在我小时候,病情最严重的那几年,搞出来的孩子。父亲不认她,小姑娘只好求上门,让我母亲给她们娘俩儿一个出路,母亲自然不愿管,想把人打发走。” 柳思南顿了一下,虽然早先已经猜到林淼可能不是李锦屏一母同胞的妹妹,但听到这个事实后面的真相时,还是会为李锦屏感到难过。 病情最严重的几年,父亲非但没有陪在身边,还出去花天酒地,作出了孩子。 想必,李锦屏和她的母亲都很难接受这个“外姓人”。 李锦屏的目光渺远,声音怅然,似乎透过了重重时光的帷幕,把当年模糊的一切,都擦亮给柳思南看。 “那时候,林淼走路还不稳,长得粉雕玉琢十分可爱。她撞到我身上,非但不喊疼,还想拉着我一起玩。” “那是我第一次对这种幼小脆弱的生物,生出除了冷漠、不解之外的情绪。” “在那之前,遇见这种弱小的生物,我会不理解他们都这样弱小了,是怎么存活在这个世上,为什么还能活着,也对他们的生死毫不在意,冷漠旁观。” “但看见她的时候,我觉得,我可以拉她一把,她有了我,就能活。” “于是得到我青睐的林淼,不再是随时可以被扫地出门的小三的孩子,而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玩具。” 最后的“玩具”,李锦屏咬字很轻,几乎在出口的瞬间,就逸散在空气中。 柳思南扶着她胳膊的手掌轻轻收紧,心脏也跟着一缩,颤声问,“你对她……不好吗?” 李锦屏缓慢摇头,迷茫道:”我也不知道,事至如今,我也没办法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我的占有欲比别人强得多,自己的玩具,从来不让别人碰,她的一切事由都是我亲自接手,我会给她亲口喂饭,也会因把握不好温度烫到她;我会哄她睡觉,虽然只是冷着脸坐在床前……我记得小时候,她很粘我,不怕我,也不反感。后来上了中学,主动联系我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大学毕业,我们因为她的职业选择彻底谈崩。” 柳思南问,“职业?” “对,职业,”李锦屏点头,“她要去当一名战地记者。” 这次换柳思南惊讶不已。 战地记者? 世界现在并不和平,仍然有大片的土地上蔓延着硝烟,战争让无数人流离失所。 林淼放着李锦屏给她铺好的路不走,也不肯选一条更安稳的路,最后竟然去当了一名生命时刻受到威胁的战地记者。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