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气发凉:“你是在骂我畜生?” 周声面露惊讶,过了两秒,肯定:“那这绝对是一场天大的误会。” 话题歪太远了,周声选择及时终止这场灾难。 站在楼梯口展露最基本的礼貌和教养,侧身让路说:“储先生先请。” 储钦白觑了他一眼,越过他下楼。 喜欢对着一堆程序说话,还喜欢兔子。 储钦白合理怀疑这人不是失忆了,而是退化。 两人头一次坐在同一张餐桌上。 都是能无视其他人存在,自己做自己事情的人。 储钦白用平板,周声习惯看报和期刊。 彼此间无话可说。 张嫂出来的时候,周声想到了什么,开口说:“张嫂,下周开始就不用准备我的午餐了。” “不准备午餐?”张嫂一愣,“不在家吗?” “对,我要开始上班了。” 这下不止张嫂,对面的储钦白都抬头看了他一眼。 张嫂皱眉:“你这样子去哪儿上班啊?医生不是叮嘱了你得好好休养,起码半年内不要劳累的。” “没事。”周声笑笑:“我注意一下就可以了。” 张嫂还是一脸不同意。 见周声不听话,就看向储钦白,“钦白,你劝劝。” 储钦白开口,却不是劝阻,只是单纯怀疑,“哪个地方会要你?” 周声实话实话:“周氏集团。” 储钦白扯了下嘴角:“也是,去给你那个草包弟弟打打杂还是行的。” 周声都已经习惯了。 他只是问:“你认识周松?” “见过一面。”储钦白低头看着平板说:“毕竟周启淙但凡有个有点真本事的儿子,他也不至于急着同意我注资合作的提议,还非要把自己大儿子送给我。” 在这件事情上,周声清楚这就是道无解题。 他获得了新生的权利,同时承受这个身份带来的一切好与不好,其他人的安排与评价。 至于今后怎么走,这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周家的公司周声在网上了解过。 创立时间虽然不短,但中途几次转型。最辉煌的时候是差不多十几年前,踩中了当时互联网崛起的浪潮,以生产电子原件发展到了鼎盛时期。 但衰退的速度也非常惊人。 周声研究过公司架构,看得出来领头人野心勃勃,但明显跟不上时代发展。 他保留了原始的公司制度和体系,这个决策不能说是错误,只能说过于保守。网络时代日新月异,智能研发、新能源生产,高端装备制造都在滚滚往前推进,一旦错过彻底改革的时机,衰落不过是或早或晚的问题。 能坚持十年,周启淙这个父亲口中的把精力都放在了公司,这话必然不假。 而周声的想法很简单。 不是什么代替原主子承父业,更非替他去争夺原本该属于他的那部分东西。 只是这样一个契机恰好出现在了他面前,而他看重的,是周氏身后几十年的根基,是这个企业如今想放弃却又不能放的守旧的那部分。 即便老了,生锈了,转不动了。 那些延续在一个企业血脉里的存在,就像一架钢筋铁骨立在那儿。 框架斑驳,却足够稳固。 他想试试救活它。 储钦白觉得他是去给周松打杂,周声也不争辩。 他要做的事和储钦白完全不一样,他处在社会最尖端最闪光的那个位置,声色犬马,周围都是聚光灯。诋毁与荣耀并存,一举一动万人瞩目。 而他不同,旧时代的周声,适合站在雨后的天幕下。 迎来的是一场旭日东升,还是黄昏日暮,只让风知道。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张嫂去开门。 陈灯灯扎着马尾从门口探进脑袋,笑着小声问张嫂:“储哥醒了吗?” “醒了,吃早饭呢。” 陈灯灯就放心大胆地进门换鞋了。 结果走到餐厅一看,发现还有一个人在。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