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无因哼了一声,道:“你贵为世子殿下,不该稳坐城中么?冲到这前线来,我可担心雀儿年纪轻轻就守寡。” 祝盛安道:“我要是那稳坐城中的贵公子,雀儿大概看不上我。” 正在这时,外头响起了震天的呼声。 罗无因眉头一动,起身看了看。 祝盛安也紧张得想要起身,不过很快被罗无因按住。 “援军来了。”他说。 祝盛安怔了怔,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往土墙上一靠,脑中想着下一步的行动,却不知何时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醒,身边只有军医守着,见他醒来,连忙说:“殿下,您好些了么?” 祝盛安脑袋仍有些昏沉,哑着嗓子问:“什么时辰了?” 军医道:“已是戌时正了,殿下睡了一个白天。” 说着,他伸手扶起祝盛安:“您背上的伤口泡过水,没有好好处理,有些肿胀发红,还需再换一次药。” 祝盛安点点头,让他给自己解开上半身缠满的白纱布,将敷在伤口的草药一点点刮下来,敷上新药。 “殿下睡了一觉,发了汗,已经退热了。”军医一边换药,一边说,“这几日还需静养,免得吹风受凉后发热反复。” “哪还静养得了。”祝盛安自嘲地笑一声,问,“少夫人呢?” “少夫人在外主持局面,收拾战场,清点伤亡。”军医道,“赶来驰援的禁军奔袭几日几夜,已疲惫不堪,据说现在城外睡倒一大片呢。” 祝盛安蹙起眉头。 从嵋州的景山县、云华县赶往澹州平远县,少说也要四五日,他们的人马几日里又是奔袭又是鏖战,疲惫不堪,到了平远县,怕也无法与那些玄衣军精锐抗衡。 如此一来,玄衣军便从整体的兵力弱势,转化为局部的兵力优势,张鹤翎真是算计得丝丝入扣。 军医给他换好药,又叫守在旁边的药童将炉子上煎的药壶提下来,倒出一碗浓黑的药汁,搁在一旁,用小蒲扇一点点扇着,稍凉一些才能入口。 祝盛安见了,忽然想起一事,道:“之前少夫人的身子也是你在照看,他恢复得可好?” 军医道:“少夫人身体底子好,又在澹州静养了不少时日,已恢复如初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不过,等到此间战事结束,殿下还得带着少夫人回宜州好好看看。” 祝盛安一听,立刻看向他:“他身子有什么不妥?” 军医笑着摇摇头:“应当不是什么不妥。只是属下只会治些外伤,不擅调理一道,还是请宜州王府里的妙手给少夫人看看。” 祝盛安心中记下此事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