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就连李无廷都没忍住,“耿尚书之子有…疾,不去看大夫,找同僚说什么?” 拾一垂首不语,内心郁结: 这他哪知道! 他虽身为锦衣卫,为圣上处理着最私密的事务——但他从没想过会私密到这种程度!还要听臣子跟臣子聊隐疾方面的事。 御书房里静了几息。 李无廷捏了捏鼻梁,很快又恢复如常,“他身子好了吗。”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拾一回道,“看着还在养病。” “是装病,还是真没好。” “宁大人一年四季都是病恹恹的模样,属下远远观望,也不方便探听。所以……” 帝王平静的语气从头顶传来,“是要朕教你办事吗。” 拾一登时一个激灵,磕头道,“陛下恕罪,卑职明早定向陛下禀明!” · 入夜,亥时。 宁府中下人大多已经歇息。 拾一轻车熟路地借着暮色擦过屋檐落在了主屋的房顶上。 他轻轻掀开瓦片往下看去,却见床榻四周拉上了床幔。连榻上的人影都看不分明,更别说查探对方病究竟好没好。 拾一趴在屋顶上沉思了会儿,忽而福至心灵。 他盖上瓦片,摸了颗小石子往那窗棂上一扔:啪嗒—— 嘿,睡了吗? … 屋中,宁如深喝完太医开的药,已经开始泛困。 他掖了掖被角刚打算入睡,突然就听窗外传来一声:啪嗒。 像是碎石子打在窗棂上的声音。 宁如深一下清醒过来,掀开床幔,“谁?” 屋子里黑咕隆咚,外面一片安静。 风吹的吗?他望了望,又重新躺了回去。 隔了一炷香的时间。 宁如深意识正慢慢陷入浅眠,突然又听“啪嗒”一声打在窗棂! 他猝然惊醒,他翻身看向窗外。 脑子里蓦然浮出白日里耿砚说的那句:你府里是不是进了贼? “……” 这几天他怕过了病气给别人,早将严敏、杏兰等人支去了院外。这会儿想大声唤人,又担心被杀人灭口。 宁如深想了想,“嘭嘭”拍了拍床警醒: 人还没睡呢,小贼,速去! 窗外安静了好半晌。宁如深估摸着小贼回去了,拉上床幔再次入睡。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 窗棂外非常稳定地传来一声:啪嗒。 宁如深,“…………” 宁如深刷地坐起身来,几乎要神经衰弱—— 这是到底是哪里来的毛贼? 有必要吗?有必要吗!有必要一次次地试探他睡没睡吗!? 要偷什么赶紧的吧! 他被气得头昏脑胀,干脆起床点了灯:好好好,不让他睡是吧? 那就都别睡了。 烛火幽幽亮起。 宁如深抱着毯子坐在矮榻上,听着那“啪嗒”、“啪嗒”的声响,就这么硬生生和对面一夜枯坐到了天明…… 第二天一早。 严敏来敲门叫人起床。 门一开,就看宁如深身着雪白的单衣赤脚站在门口,双眼通红直勾勾朝他看来。 严敏吓得退了半步,“大、大人?” 宁如深神情还有些恍惚,“你不睡,我不睡,阎王找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