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只手将他拎去了凳子上,“坐好。” 宁如深惊得脑中一炸,“…陛下??” 身后的人已捞起他那头乌发,轻拽了两下,“不是嫌朕冷落你了。” 宁如深张着嘴:…… 所以这是,给他顺毛来了? 能让天子束发,他大概也是第一人了。 案前就是一面镜子。因今日及冠,木梳、发带都放在了一边。 宁如深坐着正好到李无廷腰间。 他望向跟前的镜面,就看身后玄色银边的腰带下,垂了一枚莹白的君子玉下来。李无廷宽大的掌心挽过他的头发,乌黑的发丝滑过那指间的薄茧。 束发间,指节偶尔擦过他脖颈。 宁如深盯着那手掌,话本里的只言片语又骤然浮出脑中:『珽君的大掌……』 他赶紧一闭眼:脏东西,退散! … 身后,李无廷拢起他一头长发。 一截白皙的后颈露了出来,漂亮的弧线一路没入微拱的后领口下。 脖根处还浮了点淡淡的红,如春梨嫩蕊般。 李无廷垂了下眼,又几下将头发髻好,从旁抽了条天青色发带束上,撤了手。 宁如深扭头,“束好了吗?” 青色发带垂下。他仰来的脸上还透着薄红,像是从青涩初入成熟。 李无廷顿了瞬,“好了。” 宁如深起身摸了摸,“谢谢陛下。” “你那爪子,”李无廷看去,“别扒了。再扒就又炸开了。” 宁如深乖乖收手,“喔。” · 吉时将近,两人出了屋门。 门一推开,宁如深才看随行的侍卫、宫人和宁府的下人们都跪拜在院外。 “都起来。”李无廷淡淡,“去做准备。” 一群人这才呼啦散了。 杏兰小心地蹿到宁如深身边,一抬头发现人已经束好了发,不由惊讶:她家大人什么时候会自己束发了? 但……杏兰又瞟了眼一侧的帝王。 她压下一些惊世骇俗的猜想,总不能是陛下束的吧? … 去到前院,众宾客已经到场。 大概是因为有天子驾临,一群人相当安分,尤其平时上蹿下跳的耿犬,这会儿静如一只鹌鹑。 宁如深一眼望去,感叹:省心。 他去将季劼迎进府中,入了礼堂。 礼堂前方除了正宾位,还有给父母亲长留的位置,宁如深一过去就看李无廷立在那里,着一身正礼玄裳。 他朝人瞅去:前排观礼? 李无廷睨来:当朕是你? “……” 等季劼走过去自然地同李无廷行了一礼,宁如深才若有所悟:他“父母家属”位空置,李无廷应该是以天子之尊顶上了这个位置。 第一大儒为正宾,当朝天子亲临观礼。 宁如深这场及冠礼可谓盛誉空前。 应邀来观礼参宴的宾客站在堂屋两侧,一时间惊叹又羡慕。 樊宛站在观礼队伍中,张望着感叹,“本以为由季老行冠礼已经荣誉至极,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见陛下。” 他旁边站的正好是耿砚。 耿砚眼神木然,“正常。” 樊宛转头:??? 两人说话间,前方宁如深已三次加服:里着白色丝衣,中为绯红吉服m.dd-neNG.cOm